郭络罗氏眼圈一红:“我要是生下孩子了,我也敢像你似的理直气壮。”
玉儿摇头:“你第一次见我就欺负我,那也是因为孩子?可别在这儿装相了,我比你可怜多了,你在京里四处传我的不是,我还没装可怜呢。”
郭络罗氏哼道:“我讨厌你,凭什么好东西你都占全了。”如今撕破了脸,郭络罗氏说话也没了顾忌。
玉儿冲她一翻白眼儿:“我也不见得喜欢你,不过,我就算不喜欢你,我也没到处去说你的不是,这一点,我可比你德行好。”
郭络罗氏道:“那是你自己笨。”
玉儿看她一眼:“我是笨,我居然想着和你讲理!”
说罢也不理郭络罗氏,走到雅尔哈齐身边。郭络罗氏听了这话,本想反驳,却见人都走了,气闷地狠狠婉了玉儿一眼。
俩男人看俩女人吵嘴,谁也没出声阻止,见这会儿吵完了,雅尔哈齐道:“媳妇儿闯的祸,还是得我们这些男人来收拾烂摊子。”
八阿哥道:“我嫡妻确有不是,堂兄见谅。”
雅尔哈齐冲八阿哥乐道:“你这性子,还真让人讨厌不起来,我知道,你疼你媳妇儿,不过,我也不能让我媳妇儿受委屈。现在她俩人对上了,咱也只能这么着了。你那银子跟兄弟那儿借的?嘿嘿,你知道,我媳妇儿这银子来得松快,输了也不影响过日子,你那银子,万一输了,可得挣好些年呢。”
八阿哥温文一笑:“堂兄方才说得对,这自己媳妇儿捅了漏子,咱们这些爷们儿就得擅后,便是输了,也就罢了。只是,堂兄,你夫人也是千娇百惯长大的吧?你就不怕她坚持不了几天?”
雅尔哈齐道:“她既要赌,我也没办法。再说,那银子,也是她自己的不是。”
八阿哥笑道:“堂兄这是畏妻?”
雅尔哈齐乐了:“是畏是怕,是宠是爱,我们大家心里各自有数。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继而开始低头讨论。
雅尔哈齐跟玉儿不一样,玉儿总是直接把底限开出来,之后一步不让;雅尔哈齐则到最后也很少让人知道自己的底牌,就这样一直与八阿哥慢慢较劲儿。玉儿在一边看了直打呵欠,想了想,从袖里拿出一卷薄书册子看。郭络罗氏在一边看得直瘪嘴。看了几行,玉儿从袖里又掏出一个瓶儿递给雅尔哈齐:“爷,润喉。”
雅尔哈齐正觉嗓子有些不舒服,接过小瓶儿一口全倒进嘴里,一时满嘴芬芳,精神瞬时好了许多。
郭络罗氏愧疚地看看八阿哥,八阿哥笑着冲她摇摇头示意没关系。只是,空气里散溢的一丝半点儿香气让八阿哥也忍不住叹息,这伊拉哩氏是有些毛病,可这照顾人的本事,还真是没得挑。
郭络罗氏咬着唇看伊拉哩氏又低头看书去了,恨得不行,本来没什么的,她这一个举动,一下显出自己为妻的不周到来。这伊拉哩氏,太可恶了。
“你那是什么?”
玉儿愣了愣,抬头看郭络罗氏:“嗯?夫人问我?”
郭络罗氏咬牙:“这还有别人吗?”
玉儿想了想:“我以为你问我们爷或者你们爷呢。”
郭络罗氏气道:“你别装傻,问的就是你,你那小瓶子里装的什么?”
玉儿冲着郭络罗氏一笑:“装的呀……”看郭络罗氏很认真听的样子,调皮一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郭络罗氏气道:“肯定不是啥好东西。”
玉儿敷衍地点点头,“随你怎么想。”
郭络罗氏忍住气:“你怎么随身带着那个?”
玉儿抬头看看她:“孩子们小,不耐渴。”
郭络罗氏问:“你给雅堂兄喝了,一会你的孩子怎么办?”
玉儿一抬下颔,示意郭络罗氏看那在皇帝太后身边吃喝得无限快乐的四个孩子,“他们自己找着吃食了。”
郭络罗氏羡慕道:“你真好命,这才成婚三四年,这孩子都四个了。”
玉儿看她一眼,不接话。羡慕与嫉妒并不能成为她破坏别人名誉的理由。她不去看自己拥有的,只盯着自己没有的,最后迁怒于人还有理了?别人也没那个义务顺着她不是,就算她把自己说得有多不得已,玉儿也没想过要去安慰她。
郭络罗氏见伊拉哩氏不搭理她,这才想起来,这个伊拉哩氏可不是一般人——就算肚里恨得不行,面上也会一团和气。自己拿着对别人的处事方法来对她,却是无用。郭络罗氏知道伊拉哩氏不会与自己维持表面的和睦,这才消停了去听八阿哥与雅尔哈齐的商谈。
两个男人商谈其间,玉儿给雅尔哈齐递了一小瓶喝的,在雅尔哈齐扯袖子的时候给他挽了挽有些拘着他的袖子,在他皱眉转动脖子的时候挡着众人的视线给他正了正领子。八阿哥与郭络罗氏在一边看着那夫妻俩默契的互动,一时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
几人商谈停当,旁边早备了纸笔,八阿哥提笔写了详细条目。临了,看着玉儿道:“堂嫂低头看书,怎知道堂兄衣裳束缚?”
对于八阿哥的问题玉儿呆了呆:“就是知道呀,我看书,也没道理不管他不是。”她早习惯了把灵觉罩在家人的身上,自然知道的。
八阿哥算是明白了,无怪雅尔哈齐宠着她,她不论做什么事儿,总留了一份儿心神在丈夫孩子们身上,以至能把他们照顾得妥妥当当的。看看手上的约书,一时有些拿不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