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起身沏茶,给小仙子佩瑶推过去了一盏,态度非常温和,这不免让后者觉得很是诧异。
小仙子佩瑶如今的记忆从聚元棺里醒来开始,所以在她的印象中,第一次见到墨非是大战灵山时候,那时候墨非跟葛师兄杀了西方教一百多罗汉、八百多揭谛,满身都是血,像是从黄泉里走出来的恶魔。
所以她想不到狠辣的墨圣君还会有如此柔和的一面,没有杀气,没有架子,只想是个疲惫的旅人。
他的眼睛里好像装了很多故事。
这也不免勾起了小仙子佩瑶的好奇心,捧着茶杯,不时偷眼瞥他。
“不太像……”
墨非问:“什么不太像?”
“我在西天大雷音寺时,很多神佛都说墨圣君是只知道杀戮的恶魔,但现在看起来不太像。”小仙子佩瑶瞪着眼睛,眼波轻轻晃动。
她捧着茶杯轻啜了一口,目光转向窗口,外面还在下雨,卷着细雨的凉风从窗户缝里吹进来,扬起额前头发,她伸手一拨,宛如从前般静好。
可惜,她记不起从前了。
“墨圣君怎么不说话?”
“在这里(西游世界),很多人跟我叫墨重明,也有人尊称为我亚圣、墨神将,到现在的墨圣君。但是只有一个人会叫的我名字,我叫墨非,重明是我的字。”
墨非说的那个人就是小仙子佩瑶,在西游世界只有她这么叫,但现在却称呼墨圣君了,让人觉得很生分。
不过墨非也没想着她一下就能记起自己,并不着急,态度依旧和缓如水。
他打量了一眼小仙子佩瑶,“你以前很少穿白的,常穿的是青裙,不过现在穿白的更好看。”
“青者,白者,具是空相。”
“这是西天如来那秃驴给你讲的?若万紫千红皆是空相,他何必有六丈金身以显华贵?”
小仙子佩瑶抿了抿嘴道:“你不准侮辱世尊。”
看来西天如来对小仙子佩瑶的影响还是非常大,墨非冷笑了一声,把象牙骨折扇攥在手心里道:“如今天下,敢出言呵责我的人不多,但……既然是你说,我就先不骂他如来。”
“好,不然我就不和你说话。”
墨非哈哈一笑,这种呆萌态度,很像是花果山初遇时的小仙子。
“你笑什么嘛?”小仙子佩瑶脸上泛起窘迫之色,好像觉得自己那里做的不对,惹人嘲笑了。
“没什么,想起以前的事。”
“以前……我们真认识……”
“认识。”
“那时候我是什么样的?”
“有些笨,也些傻,还很倔强。”
这算什么嘛?小仙子撇了撇嘴,脸上多少有些不乐意。
墨非却继续道:“但是很温柔,也很认真,这两点没人可以跟你比。你以前很怕疼的,被荆棘刺了一下都会揉眼睛,但有时候却敢走几十万里路,再多的困难、疼痛都不怕。”
“还有别的么?”
“多了……你唱歌很好听,做饭更是天下一绝。”
小仙子佩瑶双手捧住下巴,脸上泛起柔和笑意,不知怎么的,她觉得听墨非讲话心里会很安稳、很舒服,远胜过在雷音寺里听经。
她静静坐着,静静看着,静静听着。
墨非慢条斯理地跟她讲以前的事,就算是很无趣,她也不会打断,等墨非一番话全说完了,才问道:“那墨圣君你呢?那时候的你是什么样子?”
“那时候我头发没白。”
“不是这个啦,是你做什么?”
墨非略微一顿,然后道:“西天如来那秃驴……”
“你又骂世尊!不准骂!”
墨非像是小学生一样应了好,端正太多,把手里的象牙骨折扇放在旁边,继续道:“那时候我在西域边陲,不在花果山,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回去的晚。”
当时墨非若是早回去两年,花果山就不会被阿那摩那些人屠戮,小仙子佩瑶自然不必挺身而出,那也就没了后面一系列的事。
但可惜都已经发生了。
“那年西天如来的徒弟阿那摩还有经过花果山,垂涎我花果山的一件法宝(沙包的乞讨之碗),因而发生争执,屠戮了我花果山一半的猴儿。那时候的我心浮气躁,没有现在这么镇定,当然官位也没有现在这么高,所以就宰了阿那摩跟那些罗汉。”
小仙子佩瑶又捧了茶,道:“杀人就能解决问题么?”
“杀人或许不能解决问题,但能解决制造问题的人,我的封号是武安圣君,武安二字就是以武,安天下。”
“歪理。”
说道这里,两人的气氛已经融洽了许多。
小仙子佩瑶咯咯直笑,白了墨非一眼,也没觉得墨非杀人就是大罪,心里甚至涌起一种只要墨非愿意,做什么都没错的念头!这说明西方教的典籍纵然能够消磨心志,但还是磨灭不了本性。
一会儿她又自己倒了杯茶,浅浅地尝了一口道:“我听人说,墨圣君的诡辩之术非常厉害。”
“不是听唐僧那秃驴说的吧?”
“他也说过。”
墨非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道:“我就知道他不会说我的话,他脑残,别跟他一般见识。我跟人辩论向来以理服人,西方教才喜欢诡辩,我老家(地球)那边有个很出名的外国佬曾说过,西方教就是一种低级诡辩术。”
“你怎么老说西方教不好?”
“他们把我媳妇给抓了。”
啊?小仙子佩瑶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