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祖师将拂尘麈尾一甩,飘渺的烟雾就像幕布般像两边散开,只有巨鼎边缘有一缕缕的烟气流出来,就像烟瀑布。他跟墨非站在鼎足下面,这是一尊巨大的青色铜制圆鼎,高约三十六米,巨大而沉重的鼎足已经陷入地面之中。
“混元鼎,这本是为师的法器。”菩提祖师仰视巨鼎,伸手捋了捋飘逸的胡须,脸上多少有些得意神色。
墨非满腹疑窦,这阵势可不像是要教他七十二变与筋斗云。
他不敢跟祖师并肩,故意错后一步,视线在青铜巨鼎上游弋,真大啊,在西游记里除了变大的金箍棒,应该没有比此鼎更大的法宝。
“此鼎乃首阳山之铜所铸造,其山得天地初开第一缕阳浊之气,沉于山腹岩层中,历无数劫变化,形成铜矿,名为【六乙沉铜】,为师当年取了十中之六才铸成此鼎。其余四份在神魔大战时,被黄帝所得又铸三尊小鼎。此鼎牢不可摧,混为一体,故以混元为名。”
菩提祖师用拂尘柄指着鼎口闪烁的雷光电弧,让墨非看,“鼎中共有九九八十一道混沌天雷,此雷是天地雷火之源,生机之本,足可助你修成无上仙道。”
听起来似乎比七十二之类更有逼-格,可怎么练呢?墨非拱手向菩提祖师拜了拜。
“我……弟子不是很懂。”
“此鼎内壁篆刻有修行口诀,共九卷,十三万五千字,乃是为师仙道之精要,你入了鼎内皆可以自行研习。”
菩提祖师转看墨非,神色烟轻云淡,但墨非能感觉出来他对自己这个重字辈的小徒寄予的厚望,他的目光有些深沉,甚至能体会到沉甸甸的重量。
“多谢师傅器重!”
“你去吧。”
老祖袍袖一会,一朵白色云彩蓦然聚积在墨非脚下,踩上去软绵绵的,但是却托着他进入了混元鼎内部。祖师又温和地看了他一眼,身形一转,便消失在空气中。
……
第二天小雪。
斜月三星洞里的几树梅花凌寒而开,灼灼其华,几位如字辈的女弟子临升坛前还都在赏梅花。
说起来西游世界的仙子们也都挺无聊,抚琴、作诗、赏花就几这样,还不能自拍,现在姑娘两样就秒杀了他们,逛逛逛,吃吃吃,当然这是墨非的想法,他还是改不了以现代人的目光审视西游世界的毛病。
不过他今天没在,菩提祖师升坛说法的时候也依然没有出现。
葛飞同样没来,百十个蒲团就空出来了两个,而且还是首位跟末位的,最为显眼。
钟声一响弟子迅速来到大殿,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这两人出哪儿了?
这时菩提祖师已经升坛,脸上带着愠怒,向两个空蒲团扫了一眼,怒声道:“哼!重字辈这小徒受不得一点苦,经不得一点难,昨夜竟给逃去了。如此惫懒之人还修什么道?真乃我门中之耻辱,从即日起将第七辈重字格去,换成性字,免得因重明这逆徒扫了我的门风。”
到这时,菩提祖师门中十二字终于和西游记相符,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
这就代表墨非被彻底逐出师门,比孙悟空被敢走还要狠,起码孙悟空还留着菩提祖师门下十二字的悟字。
底下众弟子噤若寒蝉,他们还没见祖师发过这么大脾气,连门内的字都改了。心里更是一片嘘声,想着墨非这家伙真是不知道好歹,祖师给赐了“重明”的法名明显有传授衣钵之意,反而轻易给逃跑了,辜负了师傅的殷殷厚望,真是猪狗不如。
随即他们又想到了葛飞,这位已经跟了祖师二百余年的大师兄,也是继承衣钵的候选人,怎么也走了?
“真彦师兄呢?”
“不知道啊,按说墨非逃走,师傅定然会把衣钵传授给真彦师兄,他这么一走实在可惜的很。”
“谁说不是。”
“你等议论什么?今日便不用修道听经了么?”菩提冷声一喝,止住底下的议论,继续讲解经文,释、儒、道三家并容。
只是视线却一直望着长空,有些叹息之色。
假如把这道视线无限延长,穿过飘零的雪花,穿过孔雀王朝拜佛焚香腾起来的烟雾,远向大海以外的南瞻部洲,会看到那里的天空是晴朗的,有一道金光正从那里向九重天阙疾驰。
葛飞,以菩提祖师无上修为能够看到他。
此时的葛飞正驾着云彩向南天门疾驰,他的腾云之术名为“金光纵”,一去八万四千里,后面托着长长的金光。
十几分钟后到了宏伟的南天门,有四名天将正压着一个大臣模样的人走过来。
这人不时的扭头高呼:“陛下,臣并非有意为之,看在臣伺候陛下多年的份上,饶了臣吧。”
“陛下,那琉璃盏并非臣故意打破。”
“陛下看在臣伺候您千余年的份上,看在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
这人自然就是刚打碎了琉璃盏,被玉帝贬出天庭的卷帘大将。
他心里不服,快被压到贬仙台时候猛然挣开了天将,手掌一伸月牙铲便出现在手中,只是几合之间便把四名天将打翻在地。
“哦?天庭的神仙原来竟这么弱。”葛飞挡在卷帘大将前面,他看出来卷帘大将已经被格除神格,只是区区地仙,而他的修为已经即将跨入太乙金仙。
“我此来天庭,没想到刚到南天门就捡了点功劳,好彩头好彩头。”
“你是何人,敢当本将去路?”卷帘大将正在被贬的盛怒之中,说话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