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罢,姜如意跟墨非草庐后面叙旧。
体态妖娆的师姐纤腰款款扭动,一颦一笑具妩媚入骨,不单唐僧和猪八戒频频窥视,就算墨非跟在后面,目光也不时从她玲珑的身段扫过去,浮想风月之间她会是何等尤物。
这样媚骨天成的女子少又之少,也是墨非平生仅见,若说当年见的风骚铁扇公主,也有些故作姿态之嫌,远不如姜如意自然。
故而墨非虽然不存猥亵师姐的心,也免不调笑几句,姜如意痴痴一笑,也不惧这师弟占自己的便宜。
缓缓而行走出了两里多路,因行妙阵黑色石头的遮蔽周围已经非常僻静。
姜如意碰了碰墨非手指,轻声软语笑道:“这僻静地方,若是重明师弟要对我起了什么歹念,凭师弟修为,我今儿绝对是在劫难逃了。”
墨非拿象牙骨折扇点着额头,耸肩直笑,说道:“有那心,没那胆儿!不瞒师姐说我算是成了一桩婚事,媳妇身子太弱,心性却高,要是我真把师姐这样的娇美人给领回去了,她自己讴气不说,说不定还要抓烂师弟我的脸。”
“这话真可伤师姐的心。”姜如意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胸脯,脸上却依旧笑靥如花,都是开玩笑罢了。
“师弟这些年怎么过的?”
“到天庭做过两天官,后因为来得罪西天如来又被镇压过一段时间,这是刚被那骑马的和尚救出来,所以才跟他一路。”
曾经的惊涛骇浪在墨非眼睛已经成了淡淡微光,他说出来平铺直叙,就像在讲陌生人的事,姜如意也琢磨不出什么滋味,更不会想到眼前这位师弟曾斩杀过西方教近百罗汉。
“比师姐过的精彩多了。”
姜如意指着前面一方黑色石丘,石丘上插了几百柄剑,“喏,这就是我的一辈子。”
“这些剑?”
“都是我铸的,从拜师直到现在近八百年,就铸了这三百零一把剑。这些剑里有砍西瓜都卷刃的劣质长剑,我第一次铸剑就是那样;也有百里之外取人头颅的宝剑,那是三百年前所铸,还有一把剑是梦里以仙灵之气铸造。”
姜如意如数家珍地介绍这些剑,一把一把地指给墨非,或许是花费了太多心血,她说起来时也有些神色兴奋。
墨非道:“曾看师傅的修行精义上说过一句,梦里铸成无影剑,法中了却虚妄身。师姐在梦里铸剑,这也是证得无上妙法了,大罗之境指日可待。”
“早呢!”
“我有些疑惑,师姐虽是剑修,但也不用把精力全花在铸剑上吧。”
“剑自然也练,但更多还是铸剑,咱们方寸山因材施教,每个弟子修行之法均有不同,铸剑就是我的修行法,这也是祖师亲自点拨的。每铸一剑,我在修行路上便能更上一分,不过师祖还说我此生最多能铸三百一十把剑,那就是我修为的尽头。”
姜如意拨了拨被风吹乱的青丝,眼中显出一丝郁色,“只剩九把剑,但这九把剑却不知从何筑起,重明师弟可有什么建议?”
两人并肩而立,墨非拿折扇有韵律地点着额头,往师姐身上斜了一眼,那绰约腰身紧绷胸脯让人心旌摇曳,难以专注论道之事。
天生媚骨是阴阳双修的好料子,却偏偏要成剑修!
可惜了一副如柳腰身啊。
墨非胡思乱想了一番,啪的将折扇按在额头,稳了稳心神,说道:“剑道我是门外汉,不过曾遇着过两个特殊的剑修,若师姐有兴趣我就说说。”
“洗耳恭听。”
“这第一个叫第一剑奴,他是玉帝的持剑剑奴,以规则与秩序为剑,师姐那手气御万剑他也曾使过。”
姜如意点头,面显沉吟之色,以规则与秩序为剑便是天地皇权之剑,玉皇大帝统御三界该有这样的格局,但她只算一介散修,这种剑肯定铸不出来,因而又问墨非第二个人是谁。
“一个女人,玉鼎真人评剑道旁门将她列为第三。”
“玉鼎真人我到听师傅说过,说是此劫剑道大宗,眼光更有独到之处,他评的剑道应该能恰如其分。”
“这女人叫青玄,她以天地万法为剑,诸法皆可信手拈来。以前我跟她比试,她望秋而叹瞬时悟出一种剑意,我连她五十招都没能接住。这女人强得变态,半个月前曾一剑斩大罗,她的剑究竟如何我其实也无法评论。”
想起来浮屠山上妖王禹承的无头十首,墨非还觉得有些脊背发凉,幸好青玄不是嗜杀之人,不然他墨圣君的脑袋估计也留不到现在,在长安城时候可不少跟青玄打趣,还经常跟小丫鬟们议论青玄这女人身材何等贫瘠。
回想起此事他干笑了两声,而姜如意正揣摩那句“以天地万法为剑”,没有立刻答话。
好一会儿才道:“她真能以天地万法为剑?”
“我是这么以为的。因为当初跟青玄比试时候,她嫌我差的太多,就没有用什么拿手的招数,而是望秋兴叹,立时就悟出了一种悲壮剑意。”
“她使的剑如何?”
“很寒酸,那女人不怎么讲究。”
“那只怕是不能以天地万法为剑,也差不多到了那种境界了。天底下竟有如此厉害的人!”
姜如意咬了咬嘴唇,回看黑色剑丘上浸尽她八百年心血铸成的那三百零一把剑,心血所成,但却都是残剑啊。若人能以“天地万法”为剑,那一柄剑便胜过她三百柄、三千柄、三万柄……
她心里五味杂陈,缓缓走到黑色剑丘旁拔出一柄剑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