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信都城头之上,孟岱和苏由立于此处,正满目焦急地看着城外四面围定的军寨。
“孟将军,丁靖军在城外四面结寨,且他们的营寨规模日渐扩大,每日升起的炊烟也在增多,显然这是丁靖军的主力大军,已经不断奔援到来了啊!”
苏由指着城外的并州军寨,语气慌张地继续言道,“看并州军这些营寨的规模大小,以及他们炊烟升起的数量,怕是有五六万人将我们信都包围了啊!”
孟岱的脸上也是一片铁青,显然他也异常惊恐,不过他却只能叹息摇头,说道:“早在并州军来犯之初,我就说过丁靖堂堂并州之主,怎么可能只带一万人前来进攻?现在城外兵马不断增多,却也绝非意料之外啊!”
听着孟岱的叹息,苏由也只能无言以对。
之前见丁靖只带一万战兵而来,他本来还对此感到庆幸,却不想拿不过是丁靖的先头部队而已。
如今见城外大军营寨连绵成片,他才算是领教了并州军的强势和恐怖!
“孟将军,可还有继续派人前往弓高,向二公子请求援军?”苏由看着孟岱继续问道。
“我当然从没停止过派人求援,只是……”孟岱点了点头说道,神色却是微微一僵,才继续说道,“只是这几日派去弓高求援的人马,却没有一个返回来过,而二公子也许久不曾派人来信都和我们联络。”
“因此,我料丁靖应该派军将前往弓高的道路,全部给控制封锁住了,这才让二公子和我们的人马,尽皆去而不返、无法往来!”
听到孟岱的猜测,苏由也连连点头,言道:“孟将军所料极是,看来丁靖军已经将我们信都,和外界彻底割裂开了啊!”
“甚至,也许要不了几日,丁靖军就会正式攻城了啊!”苏由无比担忧地说道。
听到苏由的忧虑,孟岱的脸上也满是惊慌。
如今这城外包围的并州军,人数应该至少有五万,而袁熙的援军也遥遥无期,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慌张恐惧啊!
苏由再次看着孟岱,继续探问道:“孟将军,现在我们信都被并州大军包围,显然已经是危在旦夕了,你说二公子见此情形,会不会引军来救援我们?”
孟岱闻言却是摇了摇头,唉声叹气地言道:“二公子如果要派援军来我们信都,当初就早已经派援军来了,何必等到现在我们被重重包围之后,才派援军来呢?”
“再说,这城外的并州军,看样子至少是有五万人啊!”孟岱猛吞了口唾沫,惊诧地言道,“如此多的敌人,二公子手下那么点人马,来了也是自身难保,他又怎会引军来送死?!”
听着孟岱的断言,苏由可谓是更加惶恐,不禁大叫道:“如此我们信都,难道就被二公子舍弃不管了么?!”
孟岱点了点头,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只能无奈地看着城外的无数营寨,哀伤地叹息着。
就在此时,城外的一处营寨中,却是冲出来数百名弓手,直接奔向信都城下而来。
见此情形,苏由顿时大惊,连忙让城头守军做好准备,随时做好反击并州军的攻城行动。
然而,对于苏由的紧张,孟岱却是保持着基本的冷静,连忙言道:“苏将军不必这般紧张,前来的并州军不过数百人,而且看他们打扮,应该还都是步弓手而已。”
“凭这么点人手,别说攻城了,恐怕爬城都费力!”孟岱一笑,继续说道,“我等且看看这些并州军弓手,突然前来到底想要作甚!”
不一会儿,数百并州军弓手高举着免战牌,快速地抵达了信都城下二十步之外。
见城头的守军没有攻击,这些弓手立即拿出准备好的箭矢,纷纷向着城头抛射,却是没有任何瞄准城头,只是向城头之后抛射箭矢。
射出去数百根箭矢之后,这些弓手立即原路后撤,毫无一点恋战之心。
看着并州军弓手如此奇怪的动作,孟岱和苏由二人也惊呆了,全然不懂这些并州军弓手,到底想要做什么。
“二位将军,这是并州军射进城中的箭矢!”
忽然,一个士卒捡了一杆箭矢,快步跑到了孟岱、苏由二人面前,呈上箭矢禀言道。
孟岱立刻拿起士卒送来的箭矢,只见这些被并州军弓手射进城中的箭矢,都被削去了箭头,根本不是用来杀战的兵器。
而在断头箭矢之上,还绑着一根布条。
孟岱立刻解下箭矢上的布条,只见布条上赫然书写着一句话,正是“子时之前,奉城投降者,可免一死;否则明日攻城,鸡犬不留”等几个大字。
看着布条上的文字,孟岱和苏由二人再次惊呆了,彼此只能呆呆地对视着。
“孟将军,丁靖军明日就要攻城了!”苏由看着孟岱,惶恐地叫道,“如果城破,我们可是死定了啊!”
听着苏由的惊叫,孟岱同样心惊胆颤,他也害怕这城破身死的结局。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他孟岱和苏由二人,根本没有信心抵抗住五万丁靖军的攻城啊!
就在二将惶恐愣神之时,李孚却是拿着同样的布条,焦急地走上城头,寻到二将后,立即急切地言道:“二位将军,此乃丁靖军的攻心之计,快让士卒将射进城中的箭矢和布条,全部收集起来焚烧掉,绝不能让士卒因此而动摇军心!”
看着李孚的到来,听着李孚的急言,孟岱和苏由二人再次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李孚回在这个时候来到城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