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丁靖狠戾果决的声音,以及感受到脖子上愈加冷寒的刀锋,徐盛也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在劫难逃了,便也不再反抗挣扎,直接闭上眼睛等待死亡降临。
然而,徐盛等待了片刻,死亡却没有如期而至。
突然,徐盛感到自己背上一痛,整个人不禁滚倒在地,竟是被丁靖一脚踢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这下子,徐盛也不禁抬头看向丁靖,惊诧地言道:“你?!为何……”
“算你走运,老子这几天杀得人有点多,突然觉得有些腻了,便饶你这条贱命!”丁靖冷哼道。
虽然丁靖语气讥讽,但是却也算是让徐盛捡回了一条命,以至于他徐盛心中虽然不忿,却也不会再不识相的继续挑衅。
然而,徐盛看了一眼身后仍旧呻吟挣扎不止的步骘之后,心中却是再次充满了坚定。
他徐盛与步骘乃生死兄弟,步骘的亲妹妹流离在外,他岂能坐视不管。
突然,徐盛的脸上再露毅然之色,缓缓的向丁靖走近,竟是一下子在丁靖面前跪下,咬着牙求道:“将军,我真的有急事,需要现在渡河,请您通融一下!”
见徐盛这般铮铮傲骨的男儿,竟然为了能够渡河,就向自己下跪,丁靖心中也满是惊诧。
“你到底有何事情?居然会如此焦急万分,竟非要现在渡河不可!”丁靖看着徐盛问道。
徐盛为了能够跨桥渡河,不敢有任何隐瞒,连忙全部诉说道:“将军,我那兄弟的妹妹,此时正在南岸,她才只有七岁,若是桥毁了,他二人很可能因此兄妹流离相失,这岂非是一场人间惨事!”
“我实在不忍心见兄弟遭此惨祸,这才冒死触犯将军,请将军宽恕在下,让在下趁着大火还未焚毁桥梁,快点渡河将兄弟之妹带回来吧!”
听完徐盛的解释后,丁靖心中亦是凛然,对步骘兄妹间的亲情,以及徐盛和步骘间的兄弟情,感到无比欣赏佩服。
只是,丁靖虽然有心答应徐盛,但是此时木桥上已经大火遍天,眼看着就要将木桥彻底焚毁,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有人可以安然通行渡桥的。
若是强行跨桥渡河,也只会葬身火海。
面对如此态势,丁靖突然眉目一凛,将身上衣袍脱下,让人拿去河边浸湿。
随后,丁靖又看向徐盛,直接问道:“壮士,你那兄弟叫甚么姓名?”
“诶,我兄弟名叫步骘。”徐盛立即回道,又见丁靖让人去浸泡自己的衣袍,顿时一愣,忍不住诧然问道,“将军,你不会是要自己去……”
丁靖没有搭理徐盛的惊诧,见衣袍浸湿完毕之后,便一下子裹在自己身上,直接闯入了正在熊熊燃烧的木桥之上,想要趁着木桥还未焚毁,抓紧机会通行渡河。
看着丁靖这般行径,别说是众陷阵营军士,就连徐盛、步骘等人,也完全没有想到,满脸都是惊骇之色。
“主公!”
“将军!”
“卧槽!”
“老天爷!”
一时间,杭阜河北岸一阵惊骇之声,凡是看到丁靖毅然冲入火桥之上的,尽皆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时,丁靖一股脑的撞入这火桥之中,其四周八面全都是升腾的火焰,连脚下所踩的桥板,都是熊熊焚烧的烈火。
若不是丁靖身上裹着浸湿的衣袍,在这火桥上要不了两秒钟,他就会活生生的被烧成一个火人。
然而,哪怕有着这湿衣袍的保护,丁靖的危险也是极大的。
在这火桥上奔跑前行没有几秒,这湿衣袍上的浸水,便因为火焰的高温而迅速蒸发,眼看着就要将湿衣袍烘干。
而水蒸气虽然不会直接烧伤丁靖的身体,但是弥漫在水汽上面的巨大热量,却让丁靖宛若身处蒸笼,几乎要被热涨烤死。
这一刻,丁靖心中甚至有些后悔,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如此冲动,步骘和步骘的妹妹跟自己又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何必如此拼命冒险,这不是没事找事、自找苦吃么!
唉!老子真是太冲动、太傻了,竟然还被前世的理念所影响!丁靖心中不禁如此叹道。
然而,此时所有的后悔和埋怨,也已经全部无用了,他总不可能转身又跑回去吧?!
如果那样做的话,实在让人感到丢脸,丁靖自己也做不出来。
而且现在他差不多已经跑至桥正中,往回跑和继续往前跑,真的是一点差别也没有。
如此,还不如继续使劲拼死向前,哪怕是最后烧成烤鸭,他也要完成自己这一时冲动的决定。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个呼吸间,反正丁靖自己觉得仿若过去了数个世纪一般。
终于,这漫长的火海煎熬,彻底结束了,他丁靖最后还是冲过了这座火桥。
成功抵达南岸之后,丁靖外面裹着的湿衣袍,也早就被烤的焦干,甚至已经被火焰烧出几个大窟窿。
而丁靖自己身体的情况,也不是很好,除了头发和眉毛被烧得焦卷了一些外,身上其他地方也全部都是通红一片,甚至有些地方还在发痛,显然是被烧伤了。
只是,丁靖此时也顾不上自己现在的伤势状况,而是立即将目光转向南岸。
此时,南岸并非空无一人,这里也有一两百的普通民众,这些人都是丁靖军到来之前,而率先成功跨桥渡河的。
并且,他们这帮成功抵达南岸的民众,也纷纷聚拢在南岸不走,眼神惊恐地看着正在熊熊燃烧的木桥,似乎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