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时间,袁术的第二个儿子袁晖,他的心态是绝望而又奔溃的。
他的心中充满了悔恨的泪水,他懊悔为何自己要作死,去冒犯丁靖一伙狠人呢。
自从被丁靖军俘虏之后,他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殴打、辱骂、不给饭吃,等等……
袁晖遭到了丁靖军太多的折磨,几乎不将他当做活人一般对待。
即便他袁晖绞尽口舌,也无济于事,无论是他以后将军袁术之子的身份相威胁,还是他哭泣涕零的告饶恳求,仍旧换不回丁靖军的任何好眼色。
他袁晖堂堂袁家嫡宗二公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压迫与折磨,如果不是心中怀有最后的一丝求生yù_wàng,说不定他早就不堪忍受地咬舌自尽了。
然而,袁晖心中的这丝求生yù_wàng,在同样被俘的乐就遭到斩头处决后,便瞬间全部抹杀消失了。
因为在乐就的首级被丢掷到襄安城下之时,丁靖也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他袁晖,要将他袁晖的首级也奉送到临湖城下,希望死亡来临之前,让他袁晖对自己的下场有个提前的心理准备。
果然,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袁晖整个人如遭雷击,他立即疯狂的哀嚎乞求,换来的却是丁靖的冷漠无视。
看着丁靖毫无波动的眼神,袁晖心中顿时猛地一紧,这个眼神他实在太熟悉了,因为他不止一次的见过这样的眼神。
丁靖看向他袁晖的眼神,和他父亲袁术看向那些贱民的眼神一模一样,就像是在看死人死物一般。
袁晖十分了解自己父亲袁术的脾性,其父袁术有着超乎常人的优越感,他将自己视作贵胄主人,而将其他所有人都看作家奴,至于那些毫无用处的贱民,则被袁术当做死人、废人一般看待。
因此,袁术看待普通民众和流民的眼神,就是一副看待卑微蝼蚁的眼神,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而如今袁晖感觉到了丁靖看自己的眼神,就是和其父袁术看向那些贱民的眼神一样,也是没有任何情感在眼神中的,仿若在丁靖的眼里,他袁晖并不是人,而就是一块没有生命的物品罢了。
或者确切的说,在丁靖的眼里,他袁晖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死人罢了,不值得投入一丝情感与心思。
这下子,袁晖是彻底的绝望了,他仿若行尸走肉一般被丁靖军随行押送着。
他本就不擅长骑马,如今被丁靖军五花大绑的丢在马背上,他也没有任何动作,就仿若真的是一块死物一般。
终于,直到今天这个深夜里,他跟着丁靖军一起来到了李丰的本部阵伍中,亦是眼睁睁的看着丁靖将李丰斩首的场景。
而在李丰被杀之后,袁晖又听到了丁靖骑军要再往临湖城的消息,这下子他的绝望的眼神中,终于露出了一丝微微的闪动,整个身体也不禁颤抖挣扎起来。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死期,终于要到来了。
虽然袁晖早就对自己的结局不报任何希望,但是当这一刻真的即将到来之时,他绝望的心中依旧泛起了一丝涟漪。
死亡越临近,本就抹灭的求生欲,却反而更加沸腾。
然而,袁晖的一切举动,都只是徒劳和无谓的挣扎罢了,并不能对他的结局,有哪怕一丝的改变。
……
此刻,天的东边,已经微微泛白,黎明竟然已经到来。
黎明,对世人而言,本该是希望和曙光。
然而此时对于袁晖而言,却是代表着死期与黑暗。
丁靖军已经抵达临湖城下,而临湖城的守军,早就被惊吓的紧闭城门,两股战战,似乎又想到了前夜里被丁靖军袭城的情况。
丁靖缓缓驱马行至临湖城墙之下,手中提溜着李丰那血淋淋的脑袋。
突然,只见丁靖眉目一凛,高举着李丰的人头,震然对着临湖城头,大声吼喝道:“此乃李丰之首级,城上可有人认得!?”
见到丁靖如此言行,临湖城头手的守军顿时一愣,随即各个惊骇万分,不敢相信丁靖的话语。
“休要胡说骗人!李丰将军雄武骁勇,又有数千大军在麾下,岂会丧命在你这马贼手中!?”这时,城头上的临湖城守,却是突然站在女墙后,对着城下的丁靖大声地驳道。
听到城守的反驳话语,城头上的其他守军,皆是神色一松,亦是觉得李丰不可能被丁靖斩杀。
然而就在此时,丁靖却是大喝一声,道:“哈哈,既然如此,老子就将李丰的狗头,丢上城头给你们好好看看!”
言罢,丁靖将手中的李丰首级用力一抛,精准无误的丢到了城头之上,并且恰好落在临湖城守的面前。
看着面前圆滚滚的首级,临湖城守的脸上也是青白一片,心中亦是纠结忐忑,不敢将首级上的散乱头发给拨开,生怕散乱的头发下,赫然正好就是李丰的面孔。
“大人,这会不会真的就是……”突然,临湖城守身旁的一个守军,却是颤巍巍地小声问道。
临湖城守闻言一惊,不禁向自己身周看了看,发现城头上的守军们,皆疑惑惊慌地望着自己。
被众人如此目视,临湖城守亦是有些无奈,只好将脚下的首级提起,将散乱的头发缓缓拨开。
“啊!竟真是李丰将军!”
待看清这首级的面目之后,临湖城守顿时一片骇然,忍不住震惊地叫道。
同时,周围的守军皆听到了城守的声音,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首级,还真的就是李丰将军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