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什长即将下令射箭时,耳际突然传来一道喝令。
“且慢放箭!”
原来是丁靖亲骑巡视北迁队伍时,正好见到了这里围着许多人,甚至连军中强弓队都掉了一支过来,心中好奇,便前来一看,正好看到满地书籍及蔡邕等人,这才出声阻止。
那什长见丁靖前来,连忙行军中礼仪,拱手拜道:“参见主公!”
“你们为何要射杀这些人?”丁靖对那什长问道。
什长不敢隐瞒,将事实道来,说道:“这一行人马车物重,影响了队伍前进,我让他们将车上物什丢弃,他们不肯,这才要处决以正法令。”
听到什长话语,丁靖却是面色一冷,喝道:“你不知我下令!要保护民众财物!不得强而夺取么?”
受到丁靖如此斥责,那什长连忙跪拜,言道:“我不曾违背主公命令!请主公明鉴!”
“你叫人把书籍丢弃不要,这叫不强夺财物?!”丁靖也被什长话语气得发笑。
只见那什长脸上疑惑不止,吞吐说道:“那……那些……破竹物,也是……也是财物?”
听到什长话语,丁靖顿时也哑然了,这个时代的普通人大都是愚昧无知者,尤其是这军中士卒,尽皆大老粗,根本不晓得书籍的宝贵,竟然将这满车书籍竹简当成了无用之物,怪不得强行要把这些书籍丢掉。
“不知者无罪,起来吧!”丁靖对什长说道,“还不去帮老者将书籍搬回车马。”
“诺!”什长连忙起身。
那什长得令后,立即带着士卒帮蔡邕拾捡书籍竹简,原封不动的放回了车马上。看到士卒们前后截然相反的态度与举动,蔡邕等人更是傻了眼,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蔡邕反应过来,想要感激丁靖之时,却见丁靖早已经离去。
书籍竹简重装车上,又有几名士卒牵来几匹战马,用战马将拉车劣马换下,说道:“主公见你们马车缓慢,考虑是劣马难驮,故借你们几匹战马使用,到并州后自有军士前来收回战马,在此之前,请务必保证战马无恙,否则以伤军罪论处!明白否?”
“吾等知晓了,多谢!多谢!”蔡邕连忙对军士说道,口中更是感谢不止。
换上新马后,马车的行动速度果然不再影响,一下子走到了队伍的最前头,而史阿和那士子也跟随蔡邕车队,一起向并州而去。
“这位公子,你说那并州丁靖为什么要如此做?”史阿对着同行的士子问道。
那士子之前也在思虑史阿疑问,心中微微有了猜测,却没有告诉史阿的兴趣,而是说道:“兴许是无聊罢了。”
史阿以为这士子也不知晓,不再多说,继续问道:“此番同行既是有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颍川荀攸。”那士子轻声答道,依旧不多言半分。
史阿却是个话唠,只要荀攸回答自己,他就不停唠嗑,弄得荀攸难以静心,最后只能闭口不答,让史阿自己说话。
此时车队里,除史阿、荀攸这两人心绪难耐外,还有一人更是心绪不宁。
此人就是蔡邕之女蔡琰,丁靖士卒前后的举动实在匪夷所思,先是驱赶董军、善待民众,随后又驱赶民众北去,反抗不从者全部诛杀,最后又出令对愿意北去并州的民众给予保护和善待。
如此古怪举动,令蔡琰对丁靖的认识,由尊称变鄙夷,又变敌视,再变好奇。如此多番认识之下,蔡琰竟然觉得丁靖有些神秘起来,不似寻常人等。之前又得见丁靖样貌,虽未靠近端详,却也能见到丁靖英姿勃勃的气质,那种感觉很吸引人。
“哎呀,怎么脑子里全是丁贼的影子!”蔡琰娇羞甩了甩脑袋,想要赶走脑海里的奇怪思绪,却是消退不得,只好拿出一本晦涩古籍研读,借此平静心绪。
相比于史阿、荀攸、蔡琰来说,老爷子蔡邕就简单直率的多,只要这几大车古籍竹简保住了,他就万事大吉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