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城头上的众溃卒顿时一震,尽不敢抗命抵触公孙续,纷纷转头回到城头上继续守卫。
虽然众溃卒依旧还未从公孙瓒的死亡中恢复镇定,以至于手脚还尚有些微微颤抖,不过只要还能搬动礌石滚木,就依旧还有些守城战力。
见士卒们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后,公孙续的神色也微微轻松了许多,不过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稳定,右北平的危机还远远没有结束。
就在此时,忽有士卒前来禀见,向公孙续报道:“将军,城外有乌丸人向城头射来此箭!”
“快给我!”
公孙续连忙将箭矢夺过来,只见箭矢上帮着一块白布,毫无疑问,这是乌丸人送来的信件。
将白布从箭矢上取下后,公孙续却没有立即查看,而是独自走到一旁,自己一个人浏览起了布上的内容。
片刻,公孙续突然神色一变,满脸都因愤怒而变得潮红无比,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容忍的恨事一般。
随后,公孙续将手中白布狠狠握紧,脸上青筋虬扎,口中切齿咬牙,发出“咯咯”的狰狞之声。
公孙续突然一拳打在城墙砖上,直弄得拳头破裂擦伤,微微泛血。
看着公孙续这一系列愤怒的动作,城头上每个人都有些惊诧不定,不懂乌丸人在那白布之上到底写了什么,以至于公孙续如此这般。
众人皆不敢靠近愤怒异常的公孙续,唯有公孙越缓缓走到公孙续身旁,焦急问道:“续儿,乌丸人说了些什么?!”
公孙续的神色依旧潮红无比,双目含血,大声喝道:“乌丸人实在欺人太甚,竟然让我们立即开城投降!要我们将城中所有粮食、金银和女人,全部都贡献给他们,否则他们就要屠城,声称到时候鸡犬不留!”
听到公孙续的话语,在场所有人的神色都是一滞,随即纷纷变得脸色铁青。
突有人厉声叫道:“乌丸人实在欺人太甚,这是要将我们逼上绝路啊!”
“投降?他们乌丸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人振振不屈的言道。
亦有人依旧胆怯说道:“可是,白马将军都已经死了,我们怎么挡得住乌丸人?”
立即有人反驳道:“休要涨他人威风、没自己志气!白马将军虽然不在了,但是我们右北平城毕竟还是幽州的第一重镇,这城高墙厚的地利优势下,如何说是挡不住乌丸人?”
“对呀!那乌丸人不过是一帮草蛮子,旷野骑战也许很厉害,这攻城战事上却是差得远了!”
一时间,在场众人纷纷而云,各自抒发着心中的见解,彼此相互打气壮胆、坚定意志。
那因公孙瓒的死亡,而带来的胆怯与恐惧,也因为这乌丸人的狂妄嚣张与残暴不仁而减淡了许多,此刻他们心中想得更多则是,如何面对乌丸人的强势威压,而保住自己及家人的性命。
这是一种为了自我求存的反抗意志。
除非是难以挽回的差距,否则通常情况下,任何人在面对巨大死亡重压时,都会勃发出一股反抗的求生yù_wàng,这股yù_wàng会让人从绝望中变得坚强、变得抗争。
看着城头上渐生斗志的众军,公孙续的心中顿时欣慰无比,脸上亦露出振奋之色,对着城头众军吼喝道:“乌丸人如此狂妄自大,视我等右北平上下如无胆稚子一般,我等岂能容忍!”
“投降?!不可能!用城中的粮食、财物和女人,去换求乌丸人的恕饶一命,就算是死,我公孙续也不会答应的,我公孙续还长有卵蛋,还是要点脸面的!”
“弟兄们,你们中要是有窝囊蛋,想要去投降乌丸人,休怪我公孙续刀下不留人!”
听着公孙续的怒喝,城头众军皆被公孙续情绪所感染,再无一人心思投降之事,纷纷大喝:“战!战!战!”
……
右北平城外,丘力居与众首领身位阵中,恰能遥遥见到城头上的动静。
此刻看到城头上的守军挥舞兵刃吼喝不停,丘力居一干人虽听不到城头在吼叫些什么,但是他们却依旧可以感受到城头上那股鼎沸战烈的坚毅斗志。
见此情形,众首领顿时惊疑无比,有人怪叫道:“右北平城头上是什么情况?为何他们见到公孙瓒的尸体后,一点溃乱的迹象都没有,反而是更加勃勃求战的样子!对了,劝降信到底送到城头上去没有?”
另一个首领叫道:“我亲眼看到劝降信射到城头上了,按道理来讲,知道公孙瓒死了,这右北平哪里还有一丝反抗之心,收到信后肯定马上开城投降的,可是现在……唉,奇怪!奇怪!”
“难道真如那鲜卑的天佑公所料,这公孙瓒的死非但没有击溃右北平的意志,反而让右北平的复仇之志更盛?!”有人突然说道,他想到了在战前会议中,天佑公素利所说的一些话语。
闻听此人言语,所有人都是一惊,彼此诧异连连,皆有些后悔将公孙瓒的尸体,曝尸在右北平城前。
看着众首领惊诧的样子,丘力居却是冷哼一声,厉声喝道:“都慌什么!就算公孙瓒的尸体击不垮右北平的意志,大不了我们再领兵强攻城池就是,这小小右北平,岂能挡住我们十万大军!”
“盟主说得对!我们可有十万人,就算右北平不投降又怎样,大不了打破城池就是!”
“哼!若是我们攻破城池,一定要大开杀戒一番,让右北平知道知道,这不投降的下场!”
听到盟主丘力居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