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周快马加鞭,只两日不到,就抵达蓟城,蓟城守军认得齐周,又只见齐周一人而至,没有任何威胁,便打开城门放其入内。
齐周进入蓟城后,发现蓟城依旧陷于悲伤紧张的情绪之中,似乎还没有从公孙瓒的兵威压力之下,彻底的恢复过来。
此时的蓟城,上上下下,从军卒到平民,从官吏到商贾,都沉寂在一片寂寥悲伤中。
人们还在清理战死的尸体,修补破损的城墙防御,城中店铺也没有正常营业的,就连各家各户内,依旧警惕万分,棒棍刀具随时放在伸手可取的范围内。
蓟城的担心恐惧,彻底映入齐周的眼底,面对这种情况,齐周也有着感同身受,田豫领兵攻打涿县之时,他手底下兵马不过数百,亦是每日都担惊受怕。若不是丁靖后来引军大破田豫,击退了攻城之军,此时他齐周说不定还龟缩在涿县内,或者已经成了公孙瓒军的俘虏了呢。
看着蓟城的情况,齐周的心里却是多了一丝自信喜悦,他知道蓟城上下尚正处于恐慌之中,急需要一处支撑点。
而他齐周知道,蓟城最需要的支撑点,就是援军的消息,就是大军庇护的消息。此时,除了公孙军外,无论谁的军队到来,袁绍军也好,丁靖军也好,只要宣布帮助蓟城对抗公孙瓒,这蓟城就一定会以礼来降。
齐周也不再疑慢等待,迅速来到太守府求见阎柔。
此时阎柔正和魏攸商议蓟城的恢复工作,以及如何应对公孙瓒卷土重来等事宜,当听闻齐周到来,阎柔一惊,立即让人带齐周进来。
阎柔见到齐周后,神色惊慌无比,还以为齐周驻守的涿县有失,焦急问道:“齐周,可是涿郡丢了?”
阎柔知道,涿县是蓟城的南面门户,在阎柔的心里,若是蓟城不保,则他阎柔就会弃城向南,过涿郡而投靠袁绍,借袁绍之力继续与公孙瓒作战。
若是涿县被公孙瓒夺取,则南路被断,想要顺利前往渤海袁绍处,就有些困难了。
看阎柔如此惊慌焦急的样子,齐周知道他想岔了,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涿县好好的,还在我们手里,没有被公孙军夺取。”
“诶?!那你为何会来蓟城?”听到齐周回答,阎柔却有些糊涂了,不懂齐周身为涿县城守,何故不待在涿县严守,却来他蓟城了。
齐周微微一笑,立即将涿县危机如何解决的过程悉数说明,将自己投靠丁靖大军的事情也说了,唯一保留没说的只是丁靖欲图谋夺幽州的野心。
听完齐周的诉说,阎柔、魏攸皆是一惊,阎柔惊讶无比,再次确认问道:“你是说并州丁靖击退了公孙瓒部将田豫?”
“正是我家主公安北将军击败了田豫,此时必不相瞒,而且我家主公说了,他来幽州,是收到蓟城传出的求援信的。”齐周如实回道。
阎柔和魏攸对视一眼,彼此皆点了点头,阎柔说道:“一月前,我确实让赵该去并州送信求援,想来若并州援军到来,至少还要等十日,却不想安北将军来的如此之快,而且是他亲自引军而来的!实在出人意料。”
阎柔话语才毕,继续问道:“安北将军带了多少兵马前来?”
“三千快骑!”齐周毫不隐瞒,如实言道,“而且是三千精锐羌族骑兵。”
“羌族骑兵?”阎柔闻言一惊,随即点了点头,言道,“早听闻北地的羌胡人顺服了安北将军,想不到竟是真的,不是流言。”
“也只有常年在马背生活的羌胡人,能够如此短时间内快速的奔走数百里,但即便如此,要从并州急速来到幽州,也不容易呀!”阎柔叹道。
随即,阎柔又预料到了什么,言道:“数日前我见公孙瓒大营火起,以为这是公孙瓒退兵的主要原因,此刻得你消息,仔细一思,公孙瓒如此匆忙退兵,必是担心并州军北上蓟城。如此说来,蓟城危机解除,还多亏了安北将军即是赶到幽州。”
“正是如此!”齐周毫不客气的肯定道,随即又言,“阎将军,我见蓟城上下皆是惶恐之态,必是担忧公孙瓒军锋卷土重来,若有我家主公领大军入驻蓟城,则蓟城无忧,民众安心也!”
齐周话语说完,立即看向二人,想看看二人反应,却见阎柔和魏攸再次对视一眼,脸上竟是没有一丝诧异与愤怒。
魏攸对着阎柔点了点头,神色淡然。
阎柔见状,看向齐周,问道:“安北将军来幽州,可有后手安排?”
齐周听阎柔发问,却是没有疑惑,而是皱眉看向阎柔,不作回答。
似乎看出齐周心中担心,阎柔又道:“安北将军欲入主幽州否?”
听到阎柔直接了断的发问,齐周心中亦是一惊,知道再隐瞒藏掖已是无用,反而显得隔阂提防。
齐周答道:“实不相瞒,我家主公确欲驱逐公孙瓒,彻底统领幽州地界,还幽州民众安泰富足。”
“齐周此来蓟城,正是作一说客,欲说服阎将军献城而出,归服安北将军麾下!”齐周毅然言道,直视阎柔。
出乎齐周预料,他此言一出,却见阎柔闻言毫不愤怒,亦不是诧异,而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阎柔与魏攸不再试探,直接了然的对齐周言道:“齐将军,我蓟城愿迎安北将军,蓟城上下必以安北将军马首是瞻。”
齐周想不到,阎柔和魏攸竟然如此轻易就归顺了,他齐周还没开始正式说服呢,心里早就想好的说辞也没有说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