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公孙瓒提着冷寒长枪缓缓而至,尾敦已经吓得两腿发颤,浑身已是冷汗直冒,只因为公孙瓒身上的杀气太盛了。
那股杀气简直可以透人躯体,洞入人体骨碎深处,令尾敦发自骨肉的感到寒冷颤抖,仿佛心肝被人紧紧捏住,且随时可能被捏爆一般。
尾敦的心里害怕极了,甚至因此连身体都难以控制,他害怕自己的投降,在公孙瓒眼里根本没有在意。
他害怕公孙瓒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投降。
他害怕公孙瓒直接给他一枪,送他下地狱。
他害怕自己死了,死的毫无意义。
他害怕……害怕自己没能为恩公刘虞报仇,那样的话,即便他去九泉相见恩公,亦是无颜惭愧。
死亡临面而来,尾敦强压住身体的恐惧,尽量让自己的脑子保持清醒。
此时,他已经别无选择,逃跑已是无路,反抗只有一死。
或许……只有这最后一条路了。
尾敦控制自己的身体,跌跌撞撞的滑落下马,随即整个身体立即蜷伏跪在地上,向公孙瓒叩头不已。
尾敦一边跪地磕头,一边口中撕裂大叫,认错求饶道:“将军,我们投降了!饶命呀!求您饶命呀!我愿意做您的奴隶!为您做任何事情!”
看着尾敦跪地磕头求饶的样子,公孙瓒的脸上反而没有露出一丝鄙夷,却是面上一惊,心中有些诧异。
在提枪缓行靠近尾敦的时候,公孙瓒是抱着必杀心态的,虽然尾敦丢下武器、狼狈乞降,但是他公孙瓒最开始却没有因此打算放过尾敦。
尾敦的乞降之举,打乱了他公孙瓒重振白马义从军的气志的计划,如此破败计划的祸首,公孙瓒岂能饶他。
因此,在靠近尾敦的时候,公孙瓒将自己的杀意毫无暴露的展现了出来,整个人的气势提到了顶峰。
作为幽州的英豪,作为战场的杀神,公孙瓒的气势是可怕的,这一点连他公孙瓒自己也十分清楚。
即便是一流悍将,在遇到公孙瓒全面杀气威势下,亦是会心惊胆颤的。
他公孙瓒本以为尾敦会在自己的杀气覆盖下,惊恐的忘记思绪,连身体都不敢动弹。
然而公孙瓒没想到,这尾敦竟然脑中尚能保持一定思绪,在死亡的威压下,竟然懂得下马求饶。
虽然是简单的求饶乞命之举,然而能在如此威压下,做出这一决定及行动的,亦是十分不容易了。
看着尾敦投降乞命的动作,公孙瓒反而不觉得他是一个懦夫,竟有些微微欣赏之心。
这个世界上,活人求生乃人之本能,对于这一点公孙瓒毫不否定。在公孙瓒的认识里,一个人可以贪生怕死,但是却不能一味恐惧胆怯,唯有懂得绝境抵抗求生的,就是一个可造之才。
毫无疑问,公孙瓒觉得面前的尾敦就还不错,一个在死亡威压下尚有一定思绪,并能够做到瞬间决策的人,无论此人的决策优劣何等,然可见其是颇有些潜力天赋的。
看着跪地求饶的尾敦,公孙瓒的长枪突然向前一刺,却未刺中尾敦,枪尖距离尾敦的咽喉半毫而停止。
尾敦亦能感受到枪尖上的寒冷,身体僵住不敢乱动,唯有双目紧紧看向公孙瓒,瞳孔虽因惊恐而颤抖,却能保持目光不偏移。
看着尾敦如此表现,公孙瓒微微点了点头,却是厉声喝道:“你是何人?”
尾敦惊恐的咽了咽唾沫,尽量保持身体不发颤,立即回道:“将军,小人名叫尾敦,是上谷乌丸众的三首领。”
“尾敦?”公孙瓒闻言迟疑一思,突然想起自己听过这个名字,言道,“你就是那个救过刘虞性命的,被刘虞视作心腹的胡人?”
尾敦闻言一愣,想不到公孙瓒竟然知道自己,心中是又惊又喜,立即言道:“小人确实救过刘公,此次随大首领来袭扰将军大军,亦是感念刘公恩德。”
听到尾敦依旧称呼刘虞为刘公,公孙瓒脸上一怒,长枪微微向前,喝道:“死亡临头,还敢称呼刘虞老儿为尊公,你是觉得我枪尖不利么?”
公孙瓒徒然发作,枪尖直接挑破了尾敦脖颈上的皮肤,已是有血液滑落出来。
尾敦脸色一变,立即解释言道:“刘公对我恩重,但我已为其拼死对将军进攻,如此算是恩情已还。现在我向将军乞降,乃是心服将军天威,原为将军鞍前马后,必不敢违背将军而朝秦暮楚的。”
公孙瓒闻言再次点了点头,觉得尾敦的想法很直接,恩怨分明而又明识时务,是个不错的良才,将来或可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将领也说不定。
不过公孙瓒毕竟经历过无数腥风血雨,对人心的复杂不敢轻易相信,依旧没有接受尾敦的投降。
公孙瓒又对尾敦问道:“刚才你突然杀掉那人,应该是你的上司,你何故以下犯上,屠戮首领?!”
尾敦闻言一惊,知道公孙瓒之所以还不接受自己投降,必是心有顾忌,听此一问,尾敦顿时以为公孙瓒不愿接受自己的投降,就是因为他以下犯上、屠杀首领的举动,让公孙瓒生有他尾敦日后重蹈覆辙的担心。
知此,尾敦立即答道:“将军,实话相告,我刚才杀的就是我族族长鲜于辅!”
“为何杀他!”公孙瓒假装一惊,喝问道。
尾敦回答道:“鲜于辅无胆鼠辈,竟然令我引族骑为他绝死断后,而他鲜于辅却想趁此逃命,如此罔顾族人儿郎性命的族长,我岂有不杀之理。然尾敦亦知此举大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