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明柘和尚盯着面前的普智和尚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说道:“不知普智师侄是何时到我建安寺船上来的,又不知普智师侄到此来有何贵干?不管究竟是为了何事,先将我那可怜的悟缘师侄放开如何?有什么事情,贵我两寺可以好好的商量,用不着继续这种刀光剑影、你死我活的局面。”
“够了,”虽然明柘和尚并没有上来就同普智和尚翻脸,但普智和尚却丝毫不领情,不打算同明柘和尚为的建安寺僧众虚与委蛇,厉声说道,“收起你那副伪善的嘴脸吧,明柘师叔。”“师叔”两个字的字音被普智和尚咬得重重的,从他嘴里吐出来,很有一股讽刺的意味。普智和尚接着冷笑说道:“如果真的可以好好商量的话,你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小秃驴杀死我的弟弟了。现在他落在了我的手里,”普智和尚抓着悟缘,拎在手中,在明柘和尚面前晃动了一下,说道,“你到是想起来说这种无用的话了。想要让我把他放开,做梦!”
听完普智和尚的话,明柘和尚的脸色没有明显的变化,只是说话的语气与之前相比,有了些许加重。明柘和尚说道:“普智师侄,难道东莱寺的莫山师兄就是这样教授自己的徒儿的吗?”
普智和尚的脸上现出了一丝莞尔的笑容,随即逝去,换做了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冷笑说道:“你用不着借我师父来压我,莫说他现在不在这里,就算是在这里,我也会是这么做的。”随即他又阴阴一笑,说道:“实话说吧,我师父当然不是这么教我的,但是我认为,除了武力之外,我师父教授我的那些用不着展示给你们看,用不着对你们客客气气的。你们,哈哈,哈哈哈——”普智和尚仰面大笑了几声,继续说道,“我手下的一群败将而已,需要对你们客气嘛?”
普智和尚直视着明柘和尚,又用力晃了一下悟缘的身体,说道:“我知道你很重视这个小秃驴,不过现在他在我手中,想要的话就看你有多少的本事了。”
明柘和尚说道:“普智师侄你就不怕我将此事上报大相国寺,破坏双方寺院关系的罪名你承担得起吗?”
普智和尚脸上露出了惊愕的神情,一会儿之后,他狂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似乎就在刚刚,听见了这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明柘和尚面色沉静,看着面前的普智和尚做出各种夸张的动作。
普智和尚笑了一会,停了下来。他盯着明柘和尚,用空闲的那只手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我怀疑你这里又问题……”
“大胆——”这是喘息过来的悟至和尚在怒斥普智和尚,认为他没有尊卑,纵使双方处在敌对的立场上,基本的规则还是要遵守的,毕竟在佛门体系中,明柘和尚算是普智和尚的长辈。
普智和尚轻轻“哼”了一声,就像是没有听见悟至和尚的话,继续按照自己所想的说了下去:“……这种事情生还少吗,你以为大相国寺中的那些长老和执掌、座们会不知道这些事情吗?你又什么时候看见大相国寺的人出来处理这些事情,就算是有,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何况,就算你将事情报了上去,大相国寺派出人员来调查,他们是会相信你们多一些,还是相信我多一些?”
明柘和尚的脸色终于有了些变化。
普智和尚洋洋得意,接着说道:“还有,你以为,我会让你把这些事情上报到大相国寺去吗?”
明柘和尚沉默了一会,说道:“就凭师侄你,恐怕还不能将我阖寺僧众全部诛杀吧。”
普智和尚又笑了一下,似乎在嘲笑明柘和尚见识浅薄。他正要开口继续说话,背后忽然传来了一阵阴冷的感觉,一缕劲风向着自己的后心要害处袭来。普智和尚脸色蓦然一变,似乎在刹那间就明白了明柘和尚在这里与他东拉西扯的原因。普智和尚霍然转头,尚未完全转过身来,眼角的余光已经看见了一道利刃的闪光,向自己的后心要害处迫近。
原来这就是明柘和尚的用意。他之所以在之前同普智和尚说了那么多,并不是他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以为能靠自己说两句话就能解决,也不是迂腐到要将此事上报到大相国寺,由他们派人来调停,而是安排了人从背后袭击普智和尚,务求一击致命。明柘和尚在得到普智和尚上船的消息之后,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杀死普智和尚,不仅可以将此事消弭于无形,还能最大程度地消耗东莱寺的战力,对于建安寺的崛起也有着极大的好处。坏处当然也有,比如说东莱寺借机彻底与建安寺翻脸,让建安寺在各种事情上寸步难行。不过这是最坏的情况,但现在普智和尚是偷偷地潜入建安寺的船只内部,相信东莱寺也不敢将此事拿到桌面上来大肆宣扬。退一步说,反正现在建安寺与东莱寺的关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再坏一点,好像也还可以接受。
不管怎么说,明柘和尚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也来不及找人商量,正好当时他的一名叫做明心的师弟在旁边,他就将这件事情交给了明心和尚,由自己去充当诱饵,明心和尚来实施。
计划的前一部分还算顺利,明柘和尚拖住了普智和尚,既没有让他安然离开,也没有让他继续痛下杀手,夺走悟至和尚和悟缘的性命。在明心那边,虽然绕路到普智和尚后边花了一点时间,但还是顺利地到达了目的地。趁着普智和尚笑得前仰后合的机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