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落之人该有的名字。

不过关于排位之事各方也有争论,秦楼楚姬们力推泰王世子君弦殿下。而儒生学子们则对前科状元郎,如今的大理寺少卿宋名轻无比推崇,甚至喊出了“古有曾相,今有宋卿”的口号。能与开国元老曾丞相比肩的,宋少卿是今上治下第一人。但凡见过洛安侯长子谢南殊之人,都觉得推举其他三位的实在是目光短浅。可谢将军常年与洛安侯驻守边关,得见真颜的都是少数,因此大多数人都不以为然,觉得是路人神传了。

因此帝城四子,争到如今也没个结论。有人叹道,先煦王殿下还在世时就没有这个麻烦,煦王之侧无他人之色。

不过身为翊王殿下头号拥戴者,菱月知晓我与长越竟如此熟络之时,经历了无法置信,大喜过望,患得患失,最后感恩上天小心接受。直到在静慈庵见过长越数次之后,那说话打结的毛病才稍稍好转,现如今也能在他边上布布菜,倒到酒。我很是欣慰,我们煦王府的脸面也算是搁回了门口的镀金大匾上。

长越用完饭后方才打道回府。他走了没多久,晴桑便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说是凌叔要对着父王的牌位负荆请罪。凌叔一向把我父王顶在脑袋上,这闹到他牌位前的程度必须是动真格了,我立马抓起狐裘就往祠堂去了。

到那里时看见堂内摆着五张大凳子,五人趴着五人执刑,用的老粗的军棍,愣是没一个人哼哼。都是从我父王帐下带出来的人,这点骨气完全不必怀疑。但是动用军棍行刑真真是头一次,我冲进门先喊停后才问凌叔,如此兴师动众是为哪般?

凌叔望着父王的牌位忧忧道:“王爷将公主交于属下,属下却不能护公主周全,此乃失职之罪,当领军杖二十。”

话音一落,刚歇下的军棍又要抬起来了,我连忙制止,对着凌叔好言劝道:“生老病死乃天道伦常。我不过是半夜睡迷了,走错了地方,睡在了柴房。害的你们虚惊一场我已十分过意不去,如今又喊打喊罚,可不叫我内疚加深。既然凌叔你还尊我一声公主,那施令之人应当是我无疑,为何我下了令你却又不听,岂不是要担抗命之责?”

满堂之人皆跪了下来,齐道“是属下逾矩,请公主责罚。”

我扶起凌叔道:“母妃出家之时,便已言明,王府上下事务皆由凌叔代理,凌叔事事周全,面面俱到,何罪之有?过几日便是除夕,莫要为了一场伤风小病便坏了府里的气氛,该赏的赏,该升的升,该回家团圆的回家团圆。我入宫赴完宴后便要去庵里陪母妃,也不用许多人,辛苦了一年大家都歇歇吧。”

我见众人脸上皆有喜色,却因凌叔在场不敢造次,只好寻了个由头将凌叔带出了祠堂。凌叔在回寝卧的路上同我笑道:“若公主是位将军,那手底下定会被你惯的打不了战。”

我不以为意道:“王府又非战场,惯了又如何,何况还有凌叔盯着,你唱了个红脸,我不以白脸来和,岂不单调。”

凌叔笑:“你这和稀泥的功夫倒是适合做皇帝。”

“亏得我不是男儿身,不然旁人还以为我要造反呢。父王一生戎马为国为民,我这个做女儿的可不能坏了他的名声。”

凌叔望了眼祠堂的方向若有所思。我打量了凌叔一番,这如此俊朗的大好青年,实不可在我府里埋没下去。不过我话刚到嘴边,便被凌叔抢了先:“公主若要说娶妻生子、追名逐利之事就莫要开口了,年底事杂属下还有诸事未理,就先告辞啦。”临走前将菱月,晴桑嘱咐了一番,才放心离开。

晴桑望着凌叔的背影道:“虽说凌总管大材小用,可这王府离了凌总管,再换了谁公主也是不放心的。”我赞许地望了晴桑一眼,当真说到我心坎里了。

菱月不同意道:“若是能将翊王殿下换来,那就另当别论啦。”

我与晴桑对望一眼后,默契的没有搭话,如今菱月对长越,就如同母妃对观音菩萨一般,只怕虔诚二字也无法尽诉。

同泰王妃南下省亲近月余的君弦,总算回了郢湘,私下里让侍从隋峰递了封慰问信来。我因忙着年底的账务结算,草草回了,约了除夕那夜再会栖霞阁。君弦欣然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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