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虽有些困惑于她的神色,却也并不深究,只也跟着叹息道:“我们只能多去侯府问候了,希望世子爷能看在崔府的面子上,多照看三姐儿些。”
“是啊,我们也只能如此了。”小赵氏有些尴尬地陪笑了会儿,便又生硬地将话题转移到了崔瑾璮年后成亲的事情上。
之后她借口观梅,穿上斗篷冒雪带着崔瑾珠去了花园里。
刚走出大房的院子,小赵氏便迫不及待地问崔瑾珠:“珠珠,三姐儿的事情你可知晓?”
崔瑾珠揣着手走在她身边,闻言转头看向小赵氏,脸上带着恰如其分的诧异神色道:“娘怎如此问我?大伯母都不知晓的事,我哪里能知道?”
小赵氏却不敢十分信这话。想到这段时日,那杨世子时常往他家送些瓜果鲜蔬,有时还过来他们家与崔丰玻对饮畅谈,她心中便觉有些不安。
这冬日里的瓜果鲜蔬哪里是那般好得的?他却一直成车成车地拉来,崔丰玻也不让她退回去,只他自己拿出了收藏多年的几块石头送与了杨世子,那杨世子便又送来了些书画。虽不是稀世佳作,那也不是街边古玩店里能随意见到的东西了。
这一来二去的,那杨世子便跑得更勤了,甚至有几次还与沈小公子撞了个正着。
两人当时的脸色,现在想起来都让她的心怦怦直跳。
那杨世子分明对珠珠不死心,她哪里能看不出来?既如此,崔瑾珊的事,又有几分与珠珠有关?她现在心中实在是不敢想,只能耐着性子劝说女儿道:
“珠珠,你别嫌娘多话,可是三姐儿这事与五姐儿可不同。当初娘会同意你五姐儿陪嫁,却是因为沈小公子对你用情至深,娘想着五姐儿在他那儿无论如何都不能越过你去,我才点的头。”
崔瑾珠默然听着小赵氏的话,想到崔瑾璧的事,又想到小狮子在其中做的手脚,心中便有一阵燥意往上翻涌。
小赵氏看她不接话,便又苦口婆心地道:“但三姐儿可是杨世子亲自讨去的人,当日她的样子不是没见到,那样的排场,又短短三月便怀上了身孕,可谓是盛宠了。可如今你看,她又如何了?珠珠啊,有些男人他是没有心的,你不能把自己的终生托付到这种人身上去啊!”
崔瑾珠听到这话便心理性地觉得反胃,她脸色有些苍白地制止了小赵氏接下来的话,对她说道:“娘,您不需再劝我了,我没有想嫁他。三姐的事也与我无关,她既入了平都侯府,是好是坏便都是她的命了。”
她并不打算真断了崔瑾珊的路。小狮子既在之前便与她有过瓜葛,即便没了这个孩子,以后她依旧有的是机会。等到平都侯府有了主母,这些事也不需她再来操心,到时是好是坏,端看她自己了。
“成,既然你这般说,年后娘便舍了面子再上沈家的门。”小赵氏决定趁早将事情定下来,以免夜长梦多,“只是这段时间杨世子上门,你便还如之前那般待在屋里不要出门,也好断了他的念想!”
听到小赵氏再次提起与沈家的婚事,崔瑾珠心中也颇感复杂。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事情恐怕不会有小赵氏说得那般轻松。要不是沈俾文一直没有放弃,她也真不想让小赵氏如此难做。而且她也不知道重启婚事之后,小狮子又会有何反应。
要是小狮子的婚事能先定下来就好了,她也不需这般瞻前顾后。这般想着,她又不禁叹了口气。
说完这些,小赵氏便拉着她又去了老太太那儿,却不知一旁的亭子后,陈氏正带着两个人将她们的话给听了个全。
待她们走后,陈氏身边的丫鬟浮馨试探着瞧着陈氏的脸色道:“太太,我们要不要给三小姐去带个信?”
陈氏闻言面无表情地瞧了她一眼,问道:“带什么信?”
浮馨有点忐忑地说道:“六小姐和杨世子”
“我管她去死!”陈氏忽然一脸狰狞地打断她道,“当初要不是花姨娘在二爷面前说长道短,说什么璧儿的事会影响家里其他儿女的婚事,二爷也不会下这般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