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瑾玞知道时,脑中回想起她姨娘对她说过的话:“太太善妒,这次必会借着邢姨娘的事将我也赶出府。她想将我弄出去,已不是第一次了。若是去了庄子,那我还能活,若卖了出去,瑾玞,你便每年今日给我烧柱香,姨娘怕是活不成了!”一边回想,她一边双手发抖,泪流满面。
她姨娘老实本分了十几年,却因为主母的妒恨,落得个被抛尸荒野的下场。
到了十一月,崔瑾珠的腰总算是好些了,便又再次回了学里。
这回文瑛瑛见了她差点就往她身上扑了,就算期间她去看过崔瑾珠几次,也比不得以前日日相见啊!
“你总算是好了,快想死我了!”文瑛瑛拉着崔瑾珠的手说道,“你的腰怎么这么多灾多难啊!幸好当时有褚三小姐救你,不然你又摔了腰又被烫伤的,那可就太惨了!”
“对啊对啊!当时真是吓我一跳,我还真以为崔姐姐你生气了想推褚三小姐下湖呢!”旁边的另一个矮小少女说道,看崔瑾珠转头看她,她又赶紧端着一张可爱笑脸自我介绍道,“崔姐姐,我是左副都御史赵家的,行八。”
崔瑾珠笑着对她点点头,说道:“赵小姐,我记得你。那日多谢你上来帮忙了。”崔瑾珠记得这个小姑娘,在崔瑾璮、崔瑾玞上来之后,便也跟着文瑛瑛等人过来帮忙了。
赵八小姐赵容婉见闻言,兴奋地红了脸,磕磕绊绊道:“我、我也没帮上什么,崔姐姐你才厉害,伤了腰反应还那么快,太厉害了!不愧是能过毅试的人!”
“对啊,珠珠,而且幸好你制止了那些公子们上前,不然就麻烦大啦!”文瑛瑛跟着说道。
“嗯嗯,沈公子也好厉害,一眼看出崔姐姐你在做什么。要不是他阻拦,恐怕杨世子就——”赵容婉说着微微红了脸,却没有说下去。
“嘿!我看沈公子根本没看出来,他完全是珠珠说什么便做——”文瑛瑛一脸八卦地欲朝赵容婉分析。
“瑛瑛。”崔瑾珠却并不想让这样的说辞出现在学里,便开口道,“沈公子深明大义,自然一眼能看出其中关窍。”说完用手轻轻拍了拍文瑛瑛手臂,文瑛瑛也聪明,立马意会了,便也闭口不再言语。
但是崔瑾珠阻止得了文瑛瑛,却堵不了众人的悠悠之口。在她养病的这几个月,这样的说辞早就在京中传开了,人人都说沈家小公子被崔六小姐迷了心神,现在为了她杀人放火都能做了。
而沈母宋氏在得知此事之后,更是立时打算起与宋家的婚事来。
可是沈俾文明知珠珠不愿嫁他,却仍旧不愿意放弃。他总觉得珠珠对他不是没有情意,光看她总是目光柔和地望着他的样子,他便不能说服自己说珠珠根本无意于他,只是也许她更倾慕谨安些。
他想,只要等到谨安娶了妻,珠珠便能死心嫁他了。
于是他便对宋氏使了个拖字诀,生生拖了三两个月,直到宋氏不耐烦,对他下了最后通牒。
“我不管你心里有多喜欢那崔家小姐,她现在已是如此,定不能娶入三房做主母。你要实在喜欢,我便找人上门为你纳她为偏房。但是你必须给我娶妻!不是茜兰,也会是别人!”沈母肃容道。
“娘!珠珠这么一个官家小姐,你怎么好意思说出纳偏房这种话?”沈俾文一脸震惊,随后又执拗地撒泼道,“我是不会娶表妹的,我谁也不娶!我只要珠珠!”
“哼!”沈母也是被气着了,不管不顾放下狠话道,“我看是你主意大,还是我的主意大!我今日就写信给你舅舅把亲事定下来,明年春天就完婚!”
沈俾文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随后转头便跑了出去,边跑边喊:“要娶你自己娶!你娶了我就不回家了!一辈子不回来了!”
直把沈母气了个倒仰。
沈俾文从祖母三老太太那儿告完状,又从老太太手中讨了些零花,便带着从书房整理出来一匣子书跑了。他今年秋试得了个解元,明年便要下场考春闱,如此书还是得读的,他还要为珠珠挣个凤冠霞披呢!
他跑到了他二伯的别院读书,却是越读越胆颤心惊,实在是怕母亲真的把他的亲事定下来。如此过了半个月,人却瘦了一大圈。等到了崔瑾珠刑满释放,沈俾文实在憋不住,便又跑去找她了。
这日崔瑾珠下学,刚出大门,便瞧见了站于一旁,一脸欣喜地望着她的沈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