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世子被景王牢牢抓住,脸色难看之极,声音却并不慌乱:
“无论你是何方妖人,胆敢伤害我大周臣民,我们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嗤!大言不惭!”
景王嗤之以鼻,眼中一抹红影溢出,向着刘世子逼视了过去。
刘世子心中警铃大作,一下闭上了眼睛,大喝道:
“他大有古怪,大家不要看这个妖人的眼睛!”
万若飞本来还要上前抢攻,听到这话不由停了一下,此时平远侯世子已经差人冲了上来,将他双臂牢牢架住往后就拖,万若飞兀自不肯,意图挣扎上前拼命。
平远侯世子在后方大吼道:
“若飞吾儿,平远侯府再容不得一丁点闪失了!你若再有失,为父该如何自处?!”
万若飞身子一顿,立刻被自己家中的家丁们不要命地拖了下去,一行人跑到平远侯世子身后,忙不迭地替万若飞包裹起伤口来。
平远侯世子平日里因为父亲积威甚重,常常有些唯唯诺诺的感觉,此时却站得笔直,手里也握了一柄长矛,声音洪亮,眼神精光四射。
然而,即便他站得再挺拔如松,又裹挟在此忙乱不堪的情景中,万若飞还是一眼看到自己父亲的衣衫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
万若飞眼神凝了凝,嘴里蓦地泛上来一股血沫子,咳了几声,又勉强抑制住了。
他却没有发现,不远处,同样被自己家中的精兵护住了的平南郡主苍白麻木着的一张脸,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略微有了一丝活气。
景王好整以暇地看着众人忙乱,忽然桀桀怪笑道:
“也好,便让你们死得心甘情愿吧!我倒是很喜欢你们这些有骨气的,想要抗争到底的人,哈哈,哈哈哈!”
说着,景王的身体陡然变成了残影,拖着手中的刘世子,极速地在场内游走,不消片刻,倒卧在地面上的众多伤者、尸体都已经被他吸引了过来,彼此交叠重合,竟然蠕动着形成了一个类似于巨大肉茧一般的玩意儿,层层叠加已经到了将近丈许高度。
景王长发披散,遍体鲜血淋漓,手中押着刘世子,邪笑着站立在高高的顶端,眼中的妖异之色越来越浓!
看着这样的景王,任何一人眼中都泛起了恐惧之色。
场内异常的寂静,静到似乎可以听到汗水滴落和牙齿相击之声。终于,有人颤声喊道:
“魔鬼,他是魔鬼!他不是人!”
“啊!!!”
惊恐之门一旦打开,剩下的就是难以阻挡的退却。
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向着与景王相反的方向奔逃,有的兵丁甚至开始哭喊。
景王高高在上地注视着这一幕,眼中戏谑之色越来越浓,大笑道:
“哈哈,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大周臣民?!真是无用之极啊!虽然弱了些,不过聊胜于无,不如你们都来壮大我的灵魂吧!”
刘世子虽然闭着眼睛,但此刻也知道场内情形必然不好,当下猛地挣扎起来,用力扳住景王的手腕,身子斜侧起来,想要踢中他的脸部。
他暴起突然,景王却只是稍稍后仰便避开了这杀气腾腾的一踢,眼中满是讥诮:
“就凭你?”
话音未落,就听“嗖”的一声!一支强劲的弩箭猛然擦过景王的脸颊,劲气四溢,竟是瞬间便割出一道血口子!
景王猛地回头向射来弩箭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他的瞳孔顿时缩了缩——只不过片刻功夫,场内原先的那些来自平南王府、平远侯府的家丁护院们,除了被自己制成肉茧的之外都已退却得干干净净,平远侯府门前的平南郡主、平远侯世子、万若飞等人也已经在精兵的保护下缩进了平远侯府的高墙之内,而远处正有骑兵奔驰的声音传来,马蹄声闷响如雷。
为首的骑兵首领已然出现在了巷子口,却是那位与凤轻云、刘世子关系极好的黄猛,他此刻早已顶盔掼甲,手中一把长弓,明显非力士不能开之,而此时却被他拉得犹如满月,且弓弦上正搭着一支长箭,稳稳地指住了景王!
景王还未来得及反应,崩的一声弓弦轻响,却是第二支箭已然射到!
景王厉啸一声,浑身骤然爆发出强烈的气机,气温直线下降,似乎连空气都冻住了!
那支利箭顿时顿在了离开景王不过寸许的位置,凝在空中,再也不得前进!
景王狰狞地笑了笑,脸色却稍显苍白:
“无用的蝼蚁,就凭你们也想伤到本王?!”
“如果我们真的伤不到你,你脸上的血迹怎么来的?你个娘们兮兮的烂货,妖人!”
黄猛是猛将,眼光和嘴也不弱,立刻反唇相讥,他又哪里会看不出来,方才景王那一下凝冻空间必然耗费了巨大的能量,根本不可能毫发无损!
景王的脸阴沉之极,猛地催动身下肉茧向着黄猛逼了过来,却听身后骤然又响起阵阵战鼓之声,接着一骑当先冲了出来,剑眉星目、英姿勃发,手中横着一杆大铁枪,身下一骑高大硕壮的黑色骏马,却正是太子!
太子看见景王的模样,也是怒意横生,大喝道:
“何方妖人,竟敢冒充孤王皇长兄的身份为祸大周?!”
景王的眼睛已经彻底变成了红色,快要看不见原先的那一抹幽蓝,犹如暗夜火焰在燃烧,然而,与此相反的,他周身的气机却在变得越来越冰寒,就像是要将整个人间冻住。他的声音也是嘶哑不堪,听着就像锯子在切割骨头:
“太子殿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