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神医,如果筱小姐还是官家的小姐,她们就不敢这么随便欺负人的,对不对?”
白蛇眯起一双媚眼,笑吟吟地道:
“这个么,奴家倒是不晓得,奴家只知道,在奴家家乡那个地方,凭你老子是谁,若是自己没法子,不够强,也就只好做别人的垫脚石,甚至被人拨皮拆骨!”
杏儿吃了一惊,瘦小的身子打个抖,低低道:
“白,白神医……你是哪里人呀?”
白蛇笑得快要看不见眼睛,拿着空着的手戳了戳杏儿的额角:
“跟你说笑呢,这就怕了?咯咯咯……”
杏儿这才松了口气,拍拍胸脯道:
“还好还好,拨皮拆骨这种事……”
白蛇的美目中掠过一抹复杂,心里冷笑道,对我们兽类拨皮拆骨的事,你们人类天天都在做呢,她的手越发冰凉起来,在这初夏的天气中,竟快要冻出白霜来。
…………
冰块被砸得细细地丢入了酱色酸甜的汤汁里面,又有晶莹洁白的手持了长细柄银勺慢慢地调匀,待得全部搅拌均匀,自有同样素白干净的双手接了过去,辗转到食盘上,再由娇美的贵族少年女子亲自端了,送到自己夫婿的唇边:
“太子爷,您这几日看着消瘦了些,嘴上还有泡,莫非是肝火淤积?且尝尝臣妾给您调的下火的汁子……”
太子略皱眉,推开太子妃的手腕:
“不用这些,孤不喜甜食。”
美艳的女子用帕子掩唇笑了笑,眼波流转:
“夫君……”
这一声叫的千回百转,十分动听。太子的脸色略略好看了一些,却仍是将视线投注在自己手里拿着的信笺纸张上。
年少女子得了默许,笑着将碗挪过一边,素白的双手自太子腋下穿到了胸前,线条优美的脸颊也贴在了他肌肉起伏的后背上,状态旖旎。太子终于轻轻吐了口气,绷紧的身子松了下来,抬手摸摸她的小手道:
“好了,这几日冷落了爱妃,是孤不对。”
“哪有?分明是太子爷事儿太多太忙,您怎么会冷落臣妾呢?”
太子妃带着笑意爱娇地说着,只是在太子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笑容并不曾到达眼底。
修仪是么?嗯,我记得这个名字了……只是,现在天天守着他的是我啊,只能是我,永远是我!
要谢谢母后的提醒呢……
太子妃淡淡地想着,声音却越发娇柔动听:
“太子爷,臣妾给您弹奏一曲可好?”
片刻后,太子的书房中便响起了叮叮当当的古琴声,非常动听。琴畔坐着的两人,男俊女美,更是如灼灼光华,令人见之忘俗。
…………
比起京都来,贤德城多雨。接近端午节,水分充足的天气渐渐显热,已经有人开始采集菖蒲叶子,准备过节的事儿了。
望月酒楼中的生意潮终于渐渐散去,自四邻八乡赶来的富豪乡绅们,彼此熟识的再次加深了他们之间的联盟关系,不相熟的也从陌生变得亲近,皆大欢喜地回乡过节去了。一时间,贤德城中不仅是酒楼的生意,连带各处的生意似乎都冷清了不少。
“主上不曾来信吗?”
“不曾。”
在有间客栈的一座小楼中,一位身材袅娜的女子看向那水汽昂然的天空,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
她的身后,一名神色淡然的影卫弯腰下去:
“修仪姑娘,若无其他事,就请好好休息,属下先行告退了。”
修仪慢慢转过头来,看向已是人迹杳然的房间。
他会忘了我吗?要怎样,才能让他想起我?
蓦地,她的眼前闪过了刚来贤德城时看到的那一幕……那个女人,凤轻云的目光为何可以那样专注地看着那个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