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云看着那张属于自己兄长的面孔,心中平静无波,身子却在加急下坠,长腿分开,眼看就要一脚踩在那张他此刻厌恶至极的俊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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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两个小妾,这群人手里都捧着或背着大包小包——明显的逃难状。
一见是这个胖太守,还摆出了这副举家出逃的架势,影大和黄瑞轩脸色同时都暗沉了下来:这太守,显然是知道些什么,故而想要在花神祭正式开始前赶紧逃离太守府!
那被黄瑞轩扣在手里的车夫见到他们,挣扎了一下,刚喊了一声,就被黄瑞轩一拳打在腹部,顿时痛得弯下腰去,说不出话来。
影大和黄瑞轩今日连遭急变,心情早就在愤懑不已,当下齐齐往前踏出一步,挡在那胖太守去路之前,影大开口冷笑道:
“太守大人,这是您的府邸,花朝节还有待您的出席,您这是要往哪里去?”
太守在两个青年健仆的搀扶下仍然跑得一脸油汗,气喘吁吁,一见影大二人却顿时吓得倒抽一口凉气,颤巍巍的肚子也不抖了,腆着脸赔笑道:
“这,这……卑职,卑职有急事,需出门一趟……”
“是吗?大人此话差矣,再有天大的事,也该辅佐王爷将此花朝节办好了,那才是地方父母官该邀的首功,对吗?”
黄瑞轩可不客气,一下将那抖抖战战的车夫点穴后推开,随即上前一把拎住了太守的领子往起一提,冷笑道:
“您这是打算出远门吧?竟还连您的小妾都带上了?!今儿可是女眷的大日子,大人怎可如此不顾忌女眷的感受呢?!来呀,有请大人、如夫人们回府观礼!”
那两位小妾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扒住了太守的胳膊不敢说话。太守的胖脸垮了垮,哭丧着道:
“二位大人啊,你们,你们就放过卑职,不,小老儿吧!您,您二位王孙斗法,真跟神仙打架一样,何必将我这么一个不中用的奴才夹缠在里头呢?”
影大气得脸色铁青,怒斥道:
“当初怎么会选这么个奴才当这里的地方官的?!”
“哼!说得好,贤德城……也真该换主事人了!”
顾连宇捋着胡须,在自己车夫的保护下步态闲闲地走出,斜眼瞧着那胖太守连连摇头。那太守却是和他相识,顿时眼神一亮,冲着他就过去了,抖震震地冲他作揖叩拜:
“顾大人啊,您,您可是知道老儿的,我,我也就是一路捐官上来的,这为官虽谈不上清正廉明吧,也没做过什么恶事,您,您跟两位大人说说,就容老儿归家养老可好?”
他倒是坦白,原来这太守本就是个富翁出身,家里为了跻身上流,在他年轻时便想尽法子给他捐了个小官,而又因为他为人圆滑,惯于揣摩上司心思,这仕途一路行走居然也慢慢平顺,终于在其知天命之年走到了太守之位,然后这一待就待了近十年。当然,他也清楚,自己终究背景不够,便是再怎样努力,也不可能再前进哪怕一小步了。
顾连宇目中光芒闪烁,并不多话,而是风度翩翩地朝影大和黄瑞轩拱手道:
“二位,看这老匹夫惊慌至极,想来今日情形严峻,王爷那边人手可还够吗?”
影大沉吟了一刹,朝着身后影卫一摆手:
“速速发求援信号!”
“其实,各位不必如此惊慌……今日有奴家在此,却是乱不了的。”
一道曼妙的女声自众人后方响起,却是白蛇笑盈盈地纤腰款摆,走出了绿植丛,说来也怪,她分明吸收了许多剧毒,却越发显得肌肤莹润、容光焕发,竟像是得到了天地灵气的滋养一般。
影大和黄瑞轩齐齐一怔,半惊半喜,黄瑞轩沉声问道:
“白神医您真的无恙?”
白蛇淡然一笑,那种天然的妩媚风.流,真是让人一见倾心:
“自然无恙,各位可否带小女子过去瞧瞧那个方向?奴家与平常之人略有不同,嗅觉颇为敏锐,方才便觉得那个方向有甜腥之味,却是与奴家方才所尝的剧毒一个味道!”
众人顺着她纤细素白的手指望过去,脸色都是一变——她所指的方向,正传来阵阵隐隐的礼乐之声,而那空际,正耸立着那座观景台。
原本一直在飘洒的细雨不知何时停歇了,天空中一抹绮丽的阳光喷涌而出,将那座高台勾勒得金碧辉煌,这份动人的美丽却越发加重了影大等人的心中惶恐——隐约的,影大和黄瑞轩甚至觉得自己在天空中看到了景王冷冷微笑的影像,他那削薄而鲜红的嘴唇,正以一种近乎残忍的完美弧度向上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