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刘氏清点着回娘家的带的东西,整个人精神的很,二姐青蔷倒是恹恹的,陪着娘逛了一天,看什么都买,糕饼买了几样还不知足,还想买猪肉,虽说是这天不会放坏,但是这个东西在外公外婆那也能买到,不是什么新鲜的,还用的着这么远的带着,最后在她的劝说下,娘亲改买了腊肉。
青璃很理解娘的心情,这么多年一直靠娘家贴补,虽说两位舅娘人宽厚,但是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儿子才是自家立门户的,心里没准也是有些意见的,以前家里是真的穷,供着两个娃读书,现在条件好了,有什么都多多的买上一些,有点荣归故里的自豪感。
晚饭过后,二姐青蔷在屋里拾掇要去外公外婆家带的东西,青璃坐在椅子上默默的看着,除了换洗的衣裳,还有一个比较大的木盒,就奇怪地问道,“二姐,你咋还带着个木盒,是给舅娘的的礼物?”
“这个可不是呢,给舅娘的礼物娘都准备好了。”
二姐青蔷说着,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全是颜色各异的绢花,最少有十几朵,做工一般,有些地方还略显得粗糙了一些,但是要比村里杂货铺卖的好上许多。
“这啊,都是给以前的相熟的小姐妹准备的,也都很久没见了,比我大上两岁的,可能都嫁人了,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呢。”
二姐青蔷说着,叹了一口气,一般村里的女娃在十五岁左右都会嫁人,然后生子,做家务活儿,就是这么一点点的熬过来的,她有时候也不想认命,不想嫁人,不过那只是想而已,现实中是不得不低头的。其实嫁人有什么好?要是摊上好人家,还好些,要是有那起子恶婆婆,媳妇不得脱一层皮。
“二姐,你这绢花多少铜板一枚?看上去还可以吧。”
青璃也不知道二姐叹气为哪般,怎么就突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这一盒一百个铜板,也不算便宜,这还是娘买了不少东西,才便宜卖给我的呢。”
以前青璃给二姐买过类似的绢花,都是同等做工,要十文钱一枚,这次买了这么一盒子,才花了一百文,绝对算便宜的了。
“对了,璃丫头,这是我给春儿姐姐写的信,画已经让大哥帮着润色,你明天抽空裱好,然后放在卷轴里,去吉祥布庄送一趟吧。”
二姐要离家,这才和青璃交待一些琐碎的事,还有接待医女,家里也得有个人在才行,如果青璃不在家,就告诉莫青菊一声,两人换班来。
这一夜就这么快的过去,富顺来的很早,身上都带着早上的雾气,连头发都有些潮湿,问他吃没吃早饭,只说是吃过,娘刘氏觉得过意不去,包了很多崔奶奶包的大馅的包子,还带了瓜果点心和水,这一路上的行程不短,带好一些吃食,在路上也能充饥。
娘和二姐这么一走,青璃又变得无比的自由,爹在后院养伤,一般不到前院去,爷奶不管事,堂姐青菊不是帮着干活儿就是学刺绣,她倒是成了自由人,出门随意,只要和张伯说一声就行,张伯也就嘱咐几句的事。
富顺的爹娘用的药材单子还在她手上,抽出空,她去了一趟种子店,每样都买上了一些,又去裱画,最后去吉祥布庄送信,这一个时辰之内跑了三趟,累的青璃气喘吁吁的。
在街边有一个小茶铺,是一对年迈的老夫妇,卖一些茶水和馒头,时不时的还遇见地痞无赖,吃喝过后不给银钱,老夫妇也是无可奈何,只是皱着眉头,不停的叹气。
世道艰难,以前青璃在莫家村的时候一直向往到镇上,因为采买什么的都方便,要是有点银子,住的房子也好,独门独户的清净,现在觉得,如果没有谋生的本领,还是在村里更自在一些,靠天吃饭,至少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这,几位客官,老头子我只是小本买卖,这茶水和馒头都是有成本的,您几位吃了这么多,至少也得给点保本的银钱。”
“是啊,我们两个老的,无儿无女,就指望这个过活。”
茶铺的老两口不停的和几个家丁装扮的男人说好话,点头哈腰的,很是卑微,看来这种事是也是屡见不鲜,如果不能要来银钱的话又是赔本的买卖,这生意真是难做。
“老家伙,什么破馒头,这么硬,小爷我牙口不好,你这破馒头还要什么银子,保什么本!”
一个一脸流氓相的家丁,小眼睛泛着精光,歪着嘴,突然的站起身,一脚踩着桌子,一手叉腰,装腔作势地哼哼道,“这破茶叶都是沫子,还不如白水好喝!你们仗着年老就倚老卖老,这样不好吧?”
“就是就是,许三,这两个老家伙不知道咱们是谁吧?还敢要银子,要不是咱们着急办事,也不会吃这破玩意!”
青璃本来是路过,此时也停下脚步,这个许三她可是有印象,是许猪头坚定不移的拥护者和狗腿子,上次殴打林风澈也是凶手之一,这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这许猪头都要挂了,还放任这群恶狗蹦跶呢。
“可是,可是……”
“可是个屁!老东西!兄弟几个着急办事,没时间和你们磨叽,走!”
许三说着,身边的几个家丁都站起身,有的还用布包装了几个篓子里头的馒头,连桌子上的茶壶也不放过,直接顺走。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