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笑容很美,很淡然,季悠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可是她娘突然向府外走去,她立刻上前面阻拦,被她娘推开,说是二人以后不能相见,让她好好地活着。
醒来之后,季悠双眼空洞地望着房顶上的蜘蛛网,恍然发觉,这是一个梦,她娘已经不在了。
季盼还没有回来,季悠心里有谱,她没有做声,等待最后的结果,突然牢里传来昏暗的火光,她用力支起身子坐起,定定地看过去。
“青璃,你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在季悠眼里,青璃就是高不可攀的,青璃美丽,善解人意,而且聪颖,从来都不受欺负,就算对狡诈的季盼,也不曾吃亏,总是让她有一种自卑感。
“我来看看你,季盼跑了,所以你要好好活着。”
青璃的话,听起来语无伦次,但是她相信,季悠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赵知府会发布通缉令,全城通缉季盼,此件案子尘埃落定,陈公子和大秦之间有合作,不过大秦胃口太大,要求太高,想要霸占陈府全部家财,陈公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威胁大秦,要把对方的所作所为通知淳于谙,对方看他不受控制,那么也没有留着的必要,这才派出他们的卧底季盼行凶。
以上是官方说词,可以为季悠脱罪,她从嫌疑犯,变成了孤苦无意义的弱女子,能收获百姓们的同情,而陈府财产,青璃准备留下一部分给她。
“青璃,你不用为我的事操心。”
季悠摇头,就算没有杀人嫌疑,她还是损坏了陈公子的尸体,按照大周例律,轻则流放。她没想到自己会杀人,以至于午夜梦回,经常被噩梦侵袭。流放没有什么不好的,去大周的其他地方走走看看,过着另一种平淡的人生,这已经比她预想的结果好太多,季盼没死,那么她就有活下去的理由。
季悠决心已定,青璃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吩咐官差好好照顾人,她从衙门出来,上了马车,这才算是真正的出了一口气。
平阳城内的夜晚并不宁静,除去官差,还有几队城北大营的士兵,全城搜捕,百姓们打听到消息之后,原本关于陈公子是大秦探子的事就信上八九分,现在只差是不是太监,还没得到证实。
与此同时,青璃找人散播一些流言,只是她散播的都是真实情况,耶律楚仁好男风,陈公子为了投其所好,主动阉割自己,入夜,她又偷偷跑到衙门的藏尸处,偷出陈公子的尸身,扒光挂在了人流量大的闹市街道。
阿弥托福,但愿小娃们看到不会做噩梦,青璃也是迫不得已。她抬尸体从牢里出来,就已经被官差们发现,挂尸体,又被巡逻的城北大军士兵们抓个正着,士兵们见是她,主动上来帮忙。
可想而知,第二日效果有多轰动。陈公子真是个太监,街头巷尾,人尽皆知,百姓们这才得知其中真相,内心又愤怒又酸涩,自己的真心一片,换来的竟然是玩弄。
赵知府再次开堂审问,发布了对季盼的通缉令,季悠因为毁坏尸身而被判流放五年,具体要等待刑部批文。百姓们齐齐跪倒在衙门门前,请求知府开恩,只是损坏尸体而已,而且那个陈公子是恶人,死有余辜。
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变化,陈公子的尸体依然挂在闹市,陈府下人去衙门闹了几次,被百姓们吐口水,灰溜溜地,府上挂着白幡,一口空棺材,真相大白之后,不仅没有人吊唁,每日都有百姓们路过,往府内扔白菜帮子,破衣裳破鞋。
陈公子的尸体挂了几天,也有百姓们气不过,上去划上几刀,越发惨不忍睹。
事情算是告于段落,没人再找青璃的麻烦,陈府那些铺子如数充公,赵知府负责登记,一些没有人购得的铺子,用便宜的价格全部转给青璃,归她所有,也就是几天的工夫,平阳城最繁华主街,有一半铺子改了姓。
一晃到了二月中旬,风声渐渐地消散,青璃家的玉器铺子重新开张,富顺等人伤势痊愈,每日里都要接待很多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们,平阳城人尽皆知,莫家小姐仗义,就算对落魄的姐妹季悠,也是十分关照,让她的名声又好上了几分。
最近青璃整日忙碌,这一条街上空下来的铺子,她入股一些银子,和孙家共同开了一家东珠铺子,所有的钗环,首饰都用东珠打造,这些首饰多了一些南方女子的细致,锦娘如娘按照自己在南部小国购得的首饰,设计出一些新花样,在平阳城风头正劲,引起潮流风。
手里有银子心不慌,陈府剩下的家财,院落发卖出去,所得全部用来支援城北大军,百姓们也自发组成了小分队,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平阳城军民一条心,气氛空前高涨。
农历二月十八,一大早,青璃接到沈冰雨的来信。自家在汝阳小渔村,已经建立了很多个小作坊,原来都是搭起来的棚子,现在全部推倒,变成了一座座单独的小院落。
为了直观一些,沈冰雨画了一张草图,小渔村从原来的破败,变得焕然一新。在这边吃新鲜的蔬菜有些难,众人想了个办法,找了几个大箱子,装上黑土,放在院落,每家每户种上一些爱吃的菜。
原来只有几百工匠,现在安置伤兵,人慢慢地增多,已经有几千人,在海边比邻而居,日子过的安逸。早上上工,晚上回家,午时可以歇晌,也有轮休制度,一般做上六天就休息一天,想去海边放松或者到镇上逛逛都使得。
沈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