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群小喽啰亦步亦趋,紧跟着,就差变成一只狗,对着耶律楚仁摇头摆尾。
“唉,刚才皇弟提到选妃之事,本殿下才想起来心仪已久的人儿已经与他人定亲。”
耶律楚仁摇头,用手抚着额角,眼神里也涌动着悲伤之色,他顿了顿,叹气道,“造化弄人啊!”
“殿下,您就是心善,下官看不如请求皇上为您赐婚,您可是皇亲国戚,那个人怎么也不会比您尊贵啊!”
“是啊,殿下,女子本来就是男子的附属,您要有那得意的,不如求皇上成全!”
几位大人站成一团,围着耶律楚仁,苦口婆心地劝说,若是有心仪之人,不如求皇上做主,对方只是定亲而已,又不是成亲,大周是历来对这种事情很宽容云云。
“噗,真是有意思。”
白若尘从人群的最后队伍中站出来,眨眨桃花眼,他因为医治好了四皇子耶律楚阳,被弘德帝强行塞到了太医院,现在是个六品太医,算是早朝上打酱油的闲散人员,可此刻看耶律楚仁做戏,实在忍不住,道,“张大人,听说您和您夫人是青梅竹马啊,若是当年皇上赐婚,让您夫人嫁与高门,您怎么看?”
“这……这怎么能一概而论!”
贼眉鼠眼的张大人眼珠转了转,为了怕得罪三皇子,只得狡辩道,“殿下是皇子,在大周要什么得不到?尊贵的很呢,正妃可是有品级的,谁家女子不愿?”
白若尘咧嘴一笑,正要理论,这时前方传来骚动之声,一个太监尖叫地道,“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迅速回到自己所在的位置,那迅速程度不低于军中的阵法,一眨眼的工夫,队形整齐划一,跪拜磕头。
“众爱卿平身!”
弘德帝穿着一身金色的龙袍,头戴龙冠,有眼尖的大人发现,才一天不见,皇上鬓角处从原来只有星星点点的白发,变成了雪白一片,他眼角沟壑很深,眼睛也没有之前的神采,看着没有焦距一般,脸色苍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一个老太监站在一旁,假装给弘德帝倒茶,在众人看不到的方向,对三皇子耶律楚仁使了一个颜色,耶律楚仁立即会意,袖子下面的手指,微微勾着,传递指示,方便身后的众位大人看到。
“咳咳。”
兵部尚书侧身,使了一个眼色给兵部侍郎徐大人,这次徐大人假装没看见,他一直使眼色到眼睛要抽筋,对方也没发声,他心里暗骂,徐老狐狸!自从徐老狐狸家徐萦嫁到了国公府做了世子妃,那整个人都变了,现在竟然开始不买他这个上司的帐!
“老臣有本上奏!”
权衡利弊之后,兵部尚书立刻出列,上前一步,“皇上,沐阳破城已经有两月有余,南部不毛之地小国进犯,气焰嚣张,而我沐阳沦陷主要是遭逢奸人,又粮草物资匮乏,实乃困境啊!如今莫将军多次带人攻城,可我沐阳城防坚固,先急需战车补给。”
兵部尚书说完之后垂头不再言语,他的意思很明白,打仗就是要银子的,皇上您也别太抠门,你想一分钱银子不出,还想要个不剥夺民膏的好名声,这绝对不可能,您国库没银子就加税,就是这么简单。
“唉,大周连年灾害,朕每年都要拨款救急,国库空虚。”
一提银子,弘德帝立刻苦了脸,他就知道,不拨银子也会有人主动送粮草和药材过去,前儿听爱妃说过,京都有什么送温暖小分队,天风学院的学子们都愿意出力,众人拾材火焰高,他国库的银子能省就省。
但是这样的话,弘德帝也不能明说,他苦着脸,转头问四皇子耶律楚阳,道,“老四,你怎么看?”
“父皇,儿臣觉得此言有理,行军打仗,粮草先行,在我大周没做好准备之时,莫将军依然在前线奋勇杀敌,此乃军中楷模啊!”
耶律楚阳对弘德帝的想法心知肚明,但是他不想昧着良心一起说什么哭穷的话,反正他也不是父皇所喜爱的儿子,他就想坚持自己的观点,不能让老臣寒心!
果然,此话一出,就是等于当众给弘德帝没脸儿,弘德帝脸色黑了一下,快速地站起身,想甩着袖子离开,后来又忍住冲动,坐了下来,“老三,你怎么看?”
“父皇,稍安勿躁。”
耶律楚仁虚伪地安慰道,“儿臣以为尚书大人所言甚是,不过我大周数年之内接连天灾,前几年,京都又是一场地龙翻身,几乎损毁京城,若不是父皇您调集国库买最好的青砖给百姓造房,我大周国库也不能空虚至此。”
“那殿下您的意思是?”
刑部尚书水大人疑惑地出口,说了这么多废话,不就是想说没银子,不给粮草,大周的国库都给百姓办了实事,可是四年多以前,记得皇上是让百官出力的吧,国库并没搭进去多少纹银。
“本殿下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一切都要父皇决定。”
耶律楚仁把皮球踢给弘德帝,“父皇,儿臣尊重您的决定,任凭差遣。”
“哈哈,朕就说嘛,民间自发组织应当予以鼓励。”
弘德帝笑眯眯地看了一眼三皇子耶律楚仁,毫不吝啬地赞美道,“还是老三知晓朕的心意!”
众目睽睽之下,当着百官的面,弘德帝直截了当,其含义不言而喻,莫非是决定三皇子耶律楚仁做太子了?众人低下头,心里七上八下不停地翻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