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整日冷着一张脸,好似谁欠他千八百两银子似的。

很快,便有管家来亲自请两人入府。

“实在是不好意思,矿山那边最近事物繁忙,老爷今日一早便去了,少爷暂时主持事物,请二位去花厅用茶。”管家恭敬地将两人给请了进去。

少爷?

也是这府中唯有一个少爷。

管家领着两人朝那花厅走去,二狗子走在柳三升的身边,此时不禁低声对她道:“以后,这种场合,便由我出头吧,老是麻烦卫老板也是不好。”

以往柳三升与一些富豪谈生意的时候,虽然商人不如官宦之家,不太讲究什么礼节,但毕竟是个女子,也有诸多不便,若是有重大的事件,便都是劳烦卫瑾出面。

这一年来,卫瑾帮了她太多的忙了,柳三升也觉得不能劳烦卫瑾了,便也点头道:“那是,以后,我可是要劳烦你了。”

二狗子点头,心中甚为满意。

两人入了花厅之中坐下,丫鬟奉茶,两人还未喝上几口,就看见花厅外走进来了一个少年。

那少年,看似不足十五岁,但是眼中却有着不和外表的稳重和成熟,有着商人的算计之色,神情淡漠,面容与柳梦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就是王小莲当年生下的那个男孩,如今可是王家的宝,由王家老爷的正妻养着,可是王家未来唯一的继承人。

柳三升本以为会是个纨绔少年,但是如今看来,这王家果然是治家有方,这少年不简单,由此看来那王家老爷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不由得越发的小心了。

“柳老板柳公子,幸会幸会。”王峦进来便与柳三升二狗子两人打招呼。

“幸会幸会,”二狗子作为男人,自然是比柳套道:“王家少年果真是名不虚传。”

“哪里哪里。”

两方客套几句,便也各自落座了,丫鬟又奉上了香茶。

茶过几分,却不见双方谁说话,双方都心知肚明,可是却不见谁先出口。

谁先表现出迫切的意思,谁就输了一半了,柳三升知道这一点,迫使自己沉重了气,二狗子深谙人心,自然是知道其中利害。

倒是那王峦最先沉不住气,缓缓放下茶杯:“柳老板,你的清单我昨晚和我爹已经看过了,我们手中确实是有你需要的东西,但实在不凑巧,几天前,左家下了订单,柳老板清单上的货,他们要了大半。”

柳三升眼中惊异,但不动声色,等会王峦的下句话。

果真,听他道:“只是可惜,他们出的价钱太低了,我爹答应了,但是我没有答应。”

不是嫌弃价格太低,而是他嗅到了其中有非同寻常的味道。

“我们出更高的价格,”二狗子也放下了茶盏,当机立断地道。

王峦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道:“听说,柳老板要准备在村中办一个作坊,这些货就是为那个作坊准备的?”

柳三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问道:“那王少爷以为呢?”

王峦突地就抿唇一笑,那酷似柳梦的面庞却多了柳梦没有的算计之色:“我王家是做矿物生意的,那矿物什么特性我们都知晓,柳老板送来的清单之上,那几样矿物我一眼就知道作用是什么,特性是什么,柳老板不必瞒我。”

他继续道:“那几样矿物,都有令作物长势更好的作用,我也曾试验过,不过那其中的比例不好揣摩,故此作罢,联想起柳老板如今田庄之中的庄稼都是长得异于别人,我便已经知道其中的奥妙。”

柳三升也未曾想到这王峦竟然如此聪明,联想起那王家管家,早不去,晚不去,就等肥料作坊的消息刚一放出,地址选好还未造起来的时候送上门,果真耐人寻味。

王峦又道:“左家已经得到了风声了,想是揣摩出了什么,如果柳老板不及早动手,恐怕是要生事端。”

柳三升低头喝茶,眉眼低垂,长长地睫毛遮住了眼中的精光。

二狗子替她将想问的话问出来了:“恕我等村野之人不懂少爷话中的意思,还请少爷明示。”

王峦又一声笑,道:“那东西是叫肥料吧,那左家已经觊觎上了你的肥料作坊了,左家势大,掌握了昌江的管理权,你没有根基是斗不过他们的,你虽然和卫家联手,但卫家生意虽大却狭窄,你唯有和我王家合作,才能斗得过左家,而且我听说左家派了几次媒人上门说亲,你也未曾答应。”

不给柳三升任何反驳的机会,他道:“你的过去我们都曾经打听过了,你是戴罪之身,母族中落,你现在迫切地想要赚钱,不过是为了他日回归京城之中,自己能有个依仗。”

柳三升眼中一闪,依旧是不动声色,二狗子心中一动,柳三升嘴上说想在这里一辈子生存下去,但现实很多是身不由己的,未来的事情不好说。

只是没想到,现在这王家少爷这般的便点明了,顿时,柳三升似乎有种无所遁形的窘迫,但面前却是不动声色。

王峦继续道:“新皇登基不久,今年春天便开始甄选秀女入宫,用不着多久,新皇大婚,那个时候,就是你柳老板的机会了,你会更需要我们。”

听完这话,那一直低头吃茶的柳三升总算是放下了茶盏,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王家能在这宁山县之中屹立不倒,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有王少爷在,起码百年之内,无人能撼动王家的地位。”

王峦笑笑,许是话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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