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林招弟死不认账,他也不可能真的将她送官了。
情急之下,柳蓉突地闯来,在林招弟身边跪下了,对柳大道:“爹,你就原谅了娘吧,她也是听了别人的谗言,鬼迷心窍了!”
“蓉蓉你——”
林招弟愕然,这女儿怎么害自己,她相信自己再挺一会儿,还不信那柳大的不妥协。
柳蓉不理会她,对柳大恳求道:“爹,娘心中只有你一个,如今您娶了妾,她难免心中有气,又听了别人的谗言,才会犯下这种大错,您就原谅了娘吧!”
张氏也腆着老脸道:“老大啊,这招弟可是为咱家勤勤恳恳了几十年了,生了蓉蓉和成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好歹她也是个正妻,阿妹只是妾啊,哪有为了妾灭了妻的道理——”
这个时候,怎么能少了柳三升的风言风语:“啧啧,自家人的人命就是人命,我们这些旁人的人命就不是人命咯,想弄死就弄死——”
一边用眼去看那罗家人,罗家人早就激愤不已了,那罗义将手中的钢叉往那地上一叉,生生叉出两个洞来:“我说了,今日不给我罗家人一个交代,你们休想安生!”
柳大吓了一遭,一边是罗家人的恐吓,一边是张氏等的哀求,一边又是村民的指指点点,他该如何是好?
关键时刻,那林招弟也开了窍了,恳求道:“当家的,我真的也是听了他人的一时谗言,慌了分寸,只想着做个小玩意来发泄发泄心头的火气,但真的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啊,自阿妹怀孕以来,我一直都是勤勤恳恳尽心尽力地照料她,一点差错都不敢出啊!你不能因为这么一个小玩意就定了我的罪啊!”
“不管你这贱妇说什么,今日不给阿妹讨回公道,我们罗家人便不走了!”罗义大喝,蛮横至极。
村长也急:“柳大,你倒是说说话啊!”
柳大左右为难,旁边柳三升出口了:“不如,我这旁人来出个主意吧,林氏为你们柳家也是兢兢业业了十几年了,让她去死也太不人道了,不如就让林氏下堂回娘家去,将阿妹扶为正妻,柳大伯再给阿妹给罗家一些补偿,改日风风光光地再操办一场,按照正妻的规矩把阿妹再迎娶进来,如此正好,罗家老爷子,您说呢?”
这乡下小户的,没有那城里人妾众生不得为妻的,这处理方法可是合情合理。
罗义一听说要将阿妹扶正,心中一动,这正妻和小妾可不是一个概念啊,况且还有补偿,一口答应了:“好,就这么办了,柳大你快给我写休书,另外聘我家阿妹做正房,不然,我就闹到官府去!”
林招弟听此,哭得更厉害了:“当家的,你这是要往我将死路上推啊!”
柳蓉哭求道:“爹,不能啊!”
罗义凶猛:“快给我写休书!”
柳家长辈:“林氏大逆不道,本该一死了之,柳大你就写个休书,让她回娘家,算是饶她一条性命吧。”
柳三升:“柳大伯,这可是人命官司,您要是想保伯母的命可就要赶快了。”
苏鸾凤:“害人小产,按律当斩。”
张氏:“老大,这事闹大了不好,要不,你就写吧,先给罗家一个交代。”
……
万般无奈之下,柳大看了看那地上凄惨跪着的林氏,再看看那面色惨白的阿妹,又看看那凶狠的罗家人和众多看热闹的乡邻们,知道今日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大叹一声:“成松,拿笔来!”
柳成松方才一直傻站着,似乎还没从这般的剧变之中回神,此时听爹一声吼,已经明白了柳大的选择,默默地去拿纸笔来。
林招弟全身一直脱力,几乎是瘫倒在地,此时一听柳大真的要将自己给休了,一下子便有了力气了,从那地上蹦起来,一把夺过了柳成松手里刚拿来的纸笔,指着那柳大一干人便骂:“好你个柳大,老娘伺候你这么多年了,今天,你要是敢休了老娘,老娘就死在你家门口!”
“你——”
柳大瞪圆了眼,那罗家人可是不买账了,‘呼啦’一声就将那纸笔给夺了过来,往那柳大怀中一揣。
“休书,赶紧写,写好了就择日再给我家阿妹再闹一场重新娶进门!”
罗家人在前,柳大理亏,不敢不从,林招弟依旧是在骂,骂柳大骂张氏骂柳家骂柳三升,将柳家上前全部骂了个遍。
张氏那一张老脸也是扭曲着,听见那林招弟骂自己,她一剁拐杖,老脸之上肌肉一跳一跳:“你这弃妇破鞋,干出这事情将我们柳家的脸面都丢尽了,你赶紧给我滚!我柳家容不下你这灾星!”
口里骂着,一边又心疼那柳蓉和王秀才的婚事怕是要吹了,又想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林招弟的身上,打发了那罗家人先去了,为柳家挣点薄面。
柳大心中自然也是不好过,自责伴着悔恨,终是将那休书给哆哆嗦嗦地写出来了。
“柳林招弟,妒心太旺,已犯七出之条,即日起,不再为我柳家之媳!我柳大,今日休妻!”
当那一纸还未干的休书扔到林招弟脸上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傻了。
“你、你、”她指着柳大半天说不出话来,反应过来便要寻死觅活的,柳蓉忙去抱住她,但一双怨毒的眼却不时朝那兴致勃勃看热闹的柳三升送去。
热闹也看完了,柳家那点丑事几乎是人尽皆知了,村长将人都陆续遣散了,留下几个柳家长辈之人,商量那将林招弟从柳家祠堂除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