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日,夏锦华一直在驿馆进出,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使节。
眼看着便就是大婚了,夏锦华也回府老实了。
嫁衣也是准备好了,夏锦华在府中,没事就数数自己的嫁妆玩,或者是玩那夜明珠,一切如常。
侯府走了不少人,但还是留下了一批人,最近,夏锦绣掌家,任命了新的管家,将拖欠的工钱也一并发了,侯府算是暂时稳定住了。
按照京城的礼节,女子成亲的前一晚,是要和家中的姐妹一起度过的。
而且侯府这是要一次性嫁两个女儿,不管是嫡庶,都要在一起度过。
成婚的前一日,夏锦华这处可是忙了,又要梳妆,又要开脸,虽然已经成过一次亲了,但这侯府的规矩可是比上一次多得多了,夏锦华足足忙了一天,才将事情忙完了。
另外,众人便开始准备着搬东西了,夏锦华睡过的被子、枕过的枕头、挂过的床帐,还有重金请工匠做的一台沙发,厨房里的泡菜坛子、床底下成堆的小黄书,四狗子的窝,五狗子的湖景别墅,还有埋在院子里面的葡萄藤,能般的都搬走了,不能般的,卸了也要搬走。
不能给这侯府留半点之前的东西!
夏锦华的私人物品便已经足足装了好几车,加上皇帝给的嫁妆,足足几十车,另外安定侯也是象征性地出了几车,排场算是足够了。
晚间,夏锦玉也来了侯府。
按照礼节,姐妹几人是要晚都在一处的。
侯府也早早地准备出了大房间,备了好几张床。
晚上,夏锦华也被请到了那房间之中,她来的时候,看见那房中已经有了夏锦玉夏锦年夏锦绣和庶女夏锦荣。
侯府的五个小姐都齐了,还带了各自的丫鬟。
房中烧了地龙,很是暖和,夏锦华和冬奴秋奴一道进来的时候,看见夏锦玉夏锦年和夏锦荣三人正围在一起说话,看见她来,夏锦玉忙招呼道:“大姐姐您可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
“来了来了。”
夏锦华进来,围着小几跪坐下来,与众人说话。
五姐妹围在一起说话,夏锦玉今日发言最是畅快了,夏锦荣今日似乎是话也多了,但毕竟是庶女,不敢太招摇,说一句,便看众人的脸色一遭,夏锦年用了一袭面纱将脸给遮了,夏锦绣则是一直在一边沉默着,大半夜的,她还带着斗笠,不曾摘下来。
夏锦玉虽然不如夏锦年夏锦绣般的心思恶毒,但是看着那两位平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大小姐落难,心里面可是爽得很。
最近侯府的近况,二老爷那边可是早已经知晓了,还收了很多侯府过去的下人,将这侯府最近的事情都摸得一清二楚了。
如今,这侯府,大小姐嫁了个丑陋无比又地位卑贱的将军,二小姐嫁了个回蛇野人,三小姐虽然倒是嫁得好,但是如今脸蛋毁了,龙家那边似乎是已经得到消息了,但因为是皇上钦此的婚事,龙家不敢退婚,但那龙家心里面肯定是一万个不愿,先是夏锦绣在宫宴之上放屁,丢尽了脸面,谁娶谁倒霉,如今整个脸蛋都毁了,更是没活路了。
加上夏尤隆也夭折了,虽然苟姨娘还怀着,但能不能生下来也是个问题。
侯府这一脉算是彻底地废了。
夏锦玉心中幸灾乐祸,故意看那夏锦年和夏锦绣道:“两位姐姐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怎么大晚上的还带个面纱?多不方便啊,不如便取了吧!”
夏锦绣不曾说话,背过身去,道:“我先睡了。”
说罢,便去了自己的床,关了床帐便再也没有说话了。
夏锦年狠狠地将那得意忘形的夏锦玉瞪了一眼,又看看那低头吃茶的夏锦华,道:“我也睡了,大姐姐和五妹妹四妹妹慢慢聊。”
留下夏锦年夏锦荣和夏锦玉,气氛异常怪异,夏锦荣是庶女,自然是不敢说话,两只眼睛看着夏锦玉和夏锦年。
但见夏锦玉叹息道:“唉,两位姐姐似乎是十分不待见我啊!”
夏锦华笑道:“五妹妹年纪也不小了,该是议亲的时候了,二叔那边可是有看中的人了?”
夏锦玉如今还不到及篦,议亲还早,但提及自己的婚事,还是不免得脸红,“大姐姐说的哪里话,小妹尚小,还不到那个年纪呢。”
“眼看着咱们姐妹都大了,都开始议亲了,以后姐姐我去了将军府,咱们姐妹怕是难再见面了——”
夏锦华叹息了一声,便也自去睡了。
夏锦荣也接着告退了,剩下夏锦玉一人,也自然是悻悻地去睡了自己的床。
姐妹五人这房间很早便熄灯了。
当晚,众人似乎是都睡得很香似的,那房中一片静谧无声。
房中除了五个小姐,便是各自的贴身丫鬟,睡在相通的一个房间之中。
一夜无话,凌晨的时候,夏锦华怀中的三狗子忽然便轻轻地‘唧’了一声。
黑暗之中,夏锦华睁开了眼,默默地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拿了一颗药丸在自己嘴里化开了。
药丸化开之后,清凉又苦涩的味道充斥着整个鼻腔和口腔,夏锦华吸了一口气进嘴巴,感觉整个嘴巴都被冰雪冻住了,刺得大脑一阵激灵,睡意全无。
一阵阵迷香漫了进来,灌入夏锦华的鼻子里,但是那被药丸的香味给撇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