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大打猎多年,心知肚明,他被伤的不仅是后脚跟,还有后脚筋,即使能恢复了,也会成为瘸子或掂脚,不复原来的英武,所以他才想在腿没好之前就完婚;他更怕,这个位高权重的人将这些话告诉明月,正如对方所说,林中之事明月虽未告诉刘氏,但心里不可能不生出嫌隙来,这亲事怕是要有变故。
李放轻蔑的冷哼一声,在二人中间立了炕桌,这才斜倒下来,喃喃自语道:“切,对‘针针计较、摇摆不定’的继父掏心掏肺的,对‘fēng_liú倜傥、玉树临风’的本将军却如此冷漠,连个热呼炕头儿都不给,活该让人骗!!!”
厌恶的瞟了一眼韩老大凌乱赶毡的头发,忿然道:“你,臭猎户,看你受伤没动你,明天起早就给本将军滚,否则本将军将你扔到老虎窝去陪老虎睡!!!还有,别对别人说本将军是将军,本将军现在是除暴安良的侠客公子!!!”
除暴安良的侠客?说是欺男霸女都不为过吧!!!韩林吓得一哆嗦,连大气都不敢喘了,这一宿,又惊又吓,浑身都是汗,唯一的好处是,连发炎的低烧都没烧起来,第二天一早就嚷着回韩家,眼框黑黑的,眼睛都凹进去了。
几人扭不过韩林,只好收拾东西,准备送他回家。因韩林的中裤被剪破了,如同一只大短裤一般,必须得回家去准备一条新裤子,刘氏红着脸回韩家取新中裤。
明月收拾好了东西,站在门口等着,左等刘氏不回来,右等刘氏仍旧没回来,如石头投进了大海里一样,连个涟漪都没有起。
明月的右眼皮一跳再跳,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在屋门口踱来踱去,时不时推开房门张望。
李放则闲适的喝着茶,用一只筷子敲敲杯壁,这是提醒明月倒茶了。
明月不情愿的再次倒了一碗茶,看着李放仍旧扁平如初的肚子,十分纳闷李放的十杯茶都喝到哪里去了?连个茅厕都没去,为何肚子一点儿也没鼓起来?若是自己喝了,怕是如怀孕五月的孕妇一般的腆着肚子了。
刚倒好了茶,院门“咣当”一声洞开,明月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推开屋门迎接刘氏,看着刘氏失魂落魄的模样,却是心疼得眼泪差点流下来。
只见刘氏头发凌乱,脸上赫然的一个五指掌印,在苍白的脸上竟是如此的诡异,眼睛哭得如同一只兔子一般,问她怎么了,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韩老大听着心上人的哭声,也紧张的爬了起来,想及自己没有裤子穿,又尴尬的倒回炕上,嘴里却喊着外屋的二人,到底发生了何事。
刘氏仍旧呜咽着,如同受了委屈的小兽,我见犹怜。
明月动手检查刘氏的衣裳,见虽然有些灰尘,但里面还算整齐,应该不是被人给侵犯了,心下稍定,听韩老大在屋里急吼吼的询问,便拢顺了刘氏的头发,想进里屋让韩林安慰一下刘氏。
哪知刘氏死活拉着明月的手不肯进屋,一脸惊恐的看着里屋,急道:“明月,咱回家吧。”
回家?这里不也是殷家的家吗?发生了何事,娘亲在怕什么?
明月还要接着追问,哪知院中房门一脚被人踹开,鱼贯而入几人,前面是两名高个的魁梧汉子,身材虬实,满脸的横肉,身侧跟着两名妇人,一个年长的胖脸妇人扶着一个清瘦少妇,胖脸妇人脸色黝黑,眼睛倒竖,带着浓浓的戾气。清瘦妇人一脸的灰败,脸色腊黄,眼睛红肿,似从鬼门关里逃出来的小鬼。
最后面跟着的是韩兴,进了院子紧走了几步,似要拦住前面的两个汉子。
两个汉子却是没有粗鲁的动手动脚,而是如两个门神般,一左一右守住了院门口,防止有人逃出去,那眼神里,喷着浓浓的烈火,似要将三房众人挫骨扬灰一般。
胖脸妇人则扯开了破锣似的大嗓门嚎哭,在这静寂的早晨格外的洪亮,引得几个闲散的村民如看大戏般的驻足在篱笆墙外,待见到清瘦妇人的长相,登时睁大了眼睛,四散而窜,一幅撞鬼的模样,在村中四处游走,奔走相告,村民纷纷涌向殷家三房,不一会儿,就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胖脸妇人坐在地上就哭嚎道:“你个杀千刀的狐狸精,想和韩林相好你就下死手啊,推俺小姑子掉了月亮河,幸亏老天有眼,大难不死,只摔断了腿,腿一好就回到家中,结果男人不仅跟了害她的小寡妇,上山还被老虎咬得只剩下半条命!这是啥世道啊!俺要告官,让青天大老爷给做主!”
听着妇人的哭喊,韩老大扑通一下坐了起来,爬到炕里,推开窗户向外张望,见了瘦脸的妇人,眼泪跟着流了下来,声泪俱下的喊道:“婆娘,你、你没死???”
明月心头一惊,顿时百感交集、心乱如麻,那面色枯槁、脸色腊黄的瘦脸妇人竟然就是周氏,那个曾被赵二狗莫名其妙睡了、羞愧跳河的、韩林的原配周氏!!!还有比这更惊悚的事情吗她怎么死而复活了?还诬陷刘氏推她落了河?
刘氏眼泪流得更凶猛了,身子急吼吼的冲向房山,就要撞头自尽以示清白,幸好明月手脚快,一把扯住的刘氏,沉声道:“娘,我信你!你也相信我,我会还你清白的!”
韩林就在窗子里面,看见刘氏绝然的眼神心里也是一痛,急吼吼道:“秀秀,别”
周氏听了韩林对刘氏的称呼,半天不声不响的她终于有了动作,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身子摇摇欲坠,被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