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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鼠猛点头。

“你……”她皱了皱眉:“怕它?”耳鼠僵了一下,不情不愿地点头。

她捡起地上沾满耳鼠口水的吹箭箭头。这件小物如今看来十分粗糙,无论是质地还是手艺,和她所经手的每一样刀剑相比,都是云泥之别。所以她才会在遭受攻击的第一时间没有想到它。

“那鱼牙戒指呢?”她拿出来给耳鼠看:“你不怕它了?”耳鼠轻哼一声,趁她不备,张开大嘴就咬过去,明明缺掉半颗门牙,居然还凶残无比,一口把那失去妖力的鏄鱼牙齿咬掉半截。

啊呀,废了废了,她本来还想找机会送给谢来钱去弄点银钱。柳轻风心疼不已,回头便见挂在她手指头上的耳鼠两只前爪交叉在胸前,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好像在表示自己根本不怕这个什么小鱼牙戒指的威胁。

还有脸得意?我撸秃信不信?她顺手就撸了一把它的屁股,揪下几根毛。

“汪!”耳鼠弹跳起来,委屈又愤怒地卷起尾巴护住屁股,呜哇呜哇还想去咬她另一只手上的铁笛,执念之深,简直是对这玩意有天然的仇恨。

柳轻风一只手抓过食盒里凉透的点心往嘴里塞,另一只手把耳鼠团在手心,盘坐在床,陷入深深的思索。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身上有些奇怪之处。从小她的五感就比常人更敏锐,在爷爷和娘出事,她逃出村子之后,身体上的感觉更加明显。

她看了看桌上静静放着的小铁笛,它粗糙得几乎很难让人相信它有攻击力。

可是它确实在妖兽牙下救了她。

爷爷当年教她打造的第一件物什,为什么是它?它不是一个打铁匠应该铸造的东西,就好像、好像爷爷知道它或许能在关键时刻救她一命。

柳轻风缓缓组织语言:“让我猜猜,你其实不怕鱄鱼牙,或者说以前会怕,但是现在,你怕我的吹箭?”所以打从见她第一面就不露声色地表现出合作的态度。

耳鼠不甘不愿地点了一下头。

哟,看不出来小东西还是个戏精。

柳轻风疑惑:“可它是我第一次做的,手艺差劲,用的是下脚料的块炼铁,并不结……”呃好像还挺结实的。不说耳鼠,鏄鱼可有一口十分锋利的牙齿,连咬掉普通刀剑恐怕也毫无问题。

如今仔细思考那次鱼口逃生的经历,她发现自己刻意忽略了很多奇怪之处。比如她脑子里的那些“常识”,又比如这质地粗糙但是却对妖兽非常有效的吹箭。

“难道是因为我?”她想出一个非常荒谬的解释:“因为此物乃我亲手打造,所以尔等妖物方才如此忌惮?”

这真是个很给自己脸上贴金的猜测。

耳鼠不搭腔,它翻了个白眼,假装昏死过去,表示不想看她厚颜无耻的嘴脸。

“喂,你知道辛癸吗?”她又问。

耳鼠继续装死。

“你小心我……嘶!”柳轻风看它胆子肥,想抓住它的尾巴甩毛球。结果动作幅度过大,手臂无意间擦过床侧雕花木杆,带起一阵刺痛。

刚刚不知蹭到哪里,破了一块皮。

“汪!”耳鼠激动地伸脑袋过去,却因为尾巴被揪住而无法活动。

“你干嘛?”她看它伸出小舌头,顿时毛骨悚然:“想舔我的血?”

耳鼠兴奋地一个劲四爪乱舞。

的确有些妖兽嗅到人类的血会兴奋,但是柳轻风不记得耳鼠的天性中有嗜血食肉这一条。

而且以前她经常被柳夫人打伤,它却从未表现出对她的血的热衷。

难道是因为……现在她的身体发生变化的缘故?

“别做梦了。”柳轻风冷笑一声,把它的象牙链拽起,绑到桌子的镂空雕花杆上。它后腿向上,整个鼠悬空倒挂,哇啦啦愤怒瞪视柳轻风。

“再看眼睛也不会变大。”柳轻风戳它一下,它就如秋千一样荡来荡去,她冷笑一声:“想舔我的血,隔壁一堆要不要?”她指的是月事带上的污血。

耳鼠惊呆地张大了嘴巴,突然它双眼一翻,果断装晕,誓不受辱!

柳轻风嗤笑:“开个玩笑嘛,何必认真。”

耳鼠拒绝理她。

“今天放过你,以后你若再敢……我就……”柳轻风指尖捏着的箭头轻轻擦过耳鼠的脖颈,对方呜咽一声,双目陡然圆睁,浑身的毛立起来。

看来是真怕。

可惜它不能人语,不然倒能为她解答一番疑惑。


状态提示:15.蠢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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