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你在干什么?”
踏踏突然站起来,害他不得不仰望这小子,而那小子正双手插着腰,大声示威,“在和你说话,我问你,现在还要我叫你小叔吗?”
风青扬被气得手指发抖,还好沈冰冰一下子把踏踏抱走,不然他真不知道他会多上一条暴虐儿童的罪名。
他把椅子一推,“这个家就让给你们两个好了,真他妈的鸠占鹊巢!”吼完,又指着踏踏,“你这个臭小子,要不要老子给你解释鸠占鹊巢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
‘啪啪啪’‘咚咚咚’餐桌上杯碗的突然落地声夺去了风青扬的声音,他头上冒火,“你还敢摔东西!”
踏踏缓缓低头看了一眼脚底下的桌布,很委屈的抱她妈咪的大腿,“怎么办?怎么办?妈咪踏踏好像犯错误了!”
沈冰冰摸了摸踏踏的脑袋,“不要紧,他是你小叔,不会怪你的。”
踏踏哦了一声,挤出两泡眼泪,隔着五尺的距离,糯糯的喊风青扬,“小叔,对不起。”
他终于叫小叔了……
风青扬也终于被打败了,他竟然冲着厨房喊了一句,“阿姨,过来打扫一下。”
于是他一边上楼回自己房间一边暗骂自己,他刚才是怎么回事,不是该发火把这两个讨厌的家伙赶出去的吗?怎么那个小子的眼泪反而让他软了心!怎么好像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在掉眼泪!怎么好像心理面钝钝的疼,那感觉不尖锐,可是疼痛感又是真实的,好像一触摸到某个地方就火烧一样……真实奇怪,难道他生病了?还是被这个女人整的神精了?
外面。
风大少摸了一下全身上下的口袋,“老二,你饿了吗?”
风二少抬头仰望了一下天上的星星,两手顺便勒紧了裤腰带,把自己的胃压的紧了紧,“还好,不怎么饿,你饿了吗?”
风大少,“额……那个,你出门的时候带车钥匙了吗?”
风二少,“如果带了你觉得我现在还会在这里吗?”
风大少,“那你觉得他们吃完了吗?”
风二少,“如果我觉得他们吃完了,你以为我还会在这里吗?”他突然伸手一抓,又把手掌摊开在风大少的面前,“这是什么?”
风大少把袖子挽起来,露出胳膊上的几个红疙瘩,“据我所知这种动物的学名叫做蚊子。”
风二少,“这是昆虫。”
于是两人同时四十五度仰望星空,异气同叹道,“失忆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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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忧郁了,“妈咪。我们晚上真的要和那个曾经抛弃了我们的人一起睡吗?”
沈冰冰摸摸儿子的头,“踏踏先去洗澡,水妈咪已经帮你放好了,好不好?”
踏踏乖巧的点点头,他最喜欢洗澡了,洗的白白香香的最讨小姑娘的喜欢了。他于是抱着自己的衣服高高兴兴的去了浴室。
沈冰冰替他关好了门这才朝床边走去。风三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就连突然的开灯也没有惊动他,她还以为他睡熟了,可是在她靠近的时候他突然睁开了眼睛,他大概是真的喝多了,眼睛红红的,
“你来了。”
她打量了他的全身,“你不需要洗一洗吗?或许换一身衣服。”
他嗅了嗅自己身上的衣物,“怎么,难道有异味吗?”他挣扎着要坐起来,可是头好晕,四肢也使不上力气,只好苦着脸向眼前的人求助,“帮帮我,我想起来。”
他朝她伸出去一直手,那只手指骨细长,白皙的叫女人都嫉妒,在这以前,还从来没有人拒绝过他这样的一只绅士的手。
可是沈冰冰没有理会他,“今晚你睡床,我会带着踏踏打地铺,可是你最好还是洗漱一下,这样对大家都好。”
他又嗅了嗅,果然身上的酒味很浓很浓,浓到他已经分不清楚眼前的是现实还是梦。
他最终还是自己挣扎着爬了起来,扶着额头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到窗子边,他手一推,打开一整扇窗子,冷风突然从外面灌进来,他感觉头疼欲裂,又一下子恶心起来,哇的一声,吐在了房间里,一直到胃里空空如也,只能吐出酸水来。
正巧踏踏洗碗从浴室出来,一出来就看见这么重口味的一幕,踏踏捂着鼻子,蹭到沈冰冰身边,“妈咪……我觉得有点恶心。”
沈冰冰眉头紧锁,“嗯,如果你恶心你可以去洗手间解决。”
踏踏虽然自己很脏很乱,可是并不代表他见得别人邋遢,尤其是在自己即将要睡觉的房间乱吐的人,他向后缩了缩,“妈咪。爹地属于你了,我想我还是不能打扰爹地和妈咪的。踏踏其实可以去找……额……小叔的。”
说完捂着口鼻一溜烟的跑掉了。
沈冰冰见他溜得比什么还快,又听他说想去找风青扬,本来是想拉他回来的可是最终她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一个大麻烦。
她走过去,屏住呼吸把那块吐有秽物的地毯叠了起来,远远的扔到了角落。
这又才去扶他,谁知道他身子沉的很,一下子把她压住,她推他,“起来、”
他在她身上摇摇晃晃着脑袋就是不肯起来,这甚至让沈冰冰以为他是故意的,可是他又突然翻过了身子,又呕了起来,这次吐出来的酸水里竟然还有血丝。
沈冰冰终于有些紧张了,扶着他坐起来,这才发现他的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