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拉的故事,这几年她已经听老维讲过许多遍了,可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吧。过了明天,即是永别。
所以白淼只是抱着膝盖耐心的听他讲,目光却不自觉地转向赵弗的方向。她不愿随他回南越,未必不是太过清高。可是像老维那样,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赵弗正与别人推杯换盏,乍见白淼望来,微微一笑,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老维虽然醉意朦胧,神智倒还清醒,顺着白淼的目光看去,见二人暧昧不清的神色,虬髯纠结的的脸上,现出戏谑的意味。
只听他用大秦语讲到:“那小子足以匹配你,今晚不要错过了机会,不然回到南越,就要听从父母的安排了。”
白淼这些年在南越,常和老维、阿加混在一起,因此也是粗通大秦语。此刻听他这样说,脸上红晕更甚,啐了一口,用大秦话回道:“您老人家可是越老越不正经了,当心回到大秦,奥拉可不要你了。”
“呵呵呵,不会的……奥拉一定还在雅典城门外等着我。”老维喝尽杯中最后一滴酒:“她说地、地中海最亮的灯塔,就是她……她叫她父亲帮……我点亮的……”说完,便直直的倒了下去,四仰八叉,酣声大作。
白淼将老维身边的酒壶轻轻移开,他口中所说的那片广袤的陆地,据说不会比汉土的疆域小,世上可真有足以与汉土媲美的地方?
老维说那里祭奠战争之神的庙宇,全部以白色巨石砌成,坐落在西方大陆最优雅,最繁华的城市中央最高处,支撑庙宇的大理石圆柱,比未央宫的还要高……
她是汉土上走的最远的女人了,可是走得越远,她越是想要看到更加遥远的地方,也许是逃离开,才能叫她心中的仇恨和屈辱释怀些,所谓眼不见为净,大概是弱者为自己找的理由。
可是赵弗是不会跟随她的,但他们总要有一个人妥协是不是?
当她闷闷的回到自己的木棚,听着外面的潮声,一下一下,哗哗的韵律,很是催眠。刚才看到今夜的的海面似乎特别的黑啊,像是一个巨大的妖怪,要将她吞下去。
她迷迷糊糊的想着,眼皮渐渐沉重,听着外面的风声,渐渐睡去。
这一觉却是睡得很不安稳,狂风夹杂着浪声,隐约有女人在远处呜呜的哭泣。在雨夜里这样啼哭,那个女人一定是遇到了极其悲惨的事情。
她无力睁眼,甚至连手指都不能动上一动,泪珠一点一点自眼角浸出。
“淼儿,别哭。”一个男声在耳边低语,同时有丝帕在她脸上轻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