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掀眼皮瞧了一眼,没吭声,低着头继续看桌面。
“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对方含笑看着他。
“原想寻个清净之处,真是处处不得清净。”唐宁起身要走,对方却将她拦了下来。
“我不打扰你,就是怕你孤独,你若不想同我说话,我便坐在这里看你就好。若是你想念叨两句,我便听着。”他将她按回原处,果真只是坐在她对面安安静静地看着她,不说一句话。
店家将酒端过来以后,他便看着唐宁像是一杯接一杯地饮,好似喝下去的不是酒而是水。
好一会儿,唐宁喝得心里痛快些了,才同他说起话来:“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让沈谦之做探花,重用他,偏待他,把他捧成一个香饽饽,引得满朝文武都想把女儿嫁给他。”
李昱辄笑了:“我不过是想帮你测一测他对你是否真心,若是他能经得住这些诱惑,以后你嫁与他我也不会说什么。”
“多此一举。”唐宁白了他一眼,“我对他没有男女之情,又怎么可能会嫁给他?他性子憨厚单纯,对你对朝堂一片忠心,你没必要这样设计他。”
“你果然还是这般关心他。”李昱辄帮她倒了一杯酒,自己也突然想喝,便向店家又要了一个酒杯,“他若娶岑尚书的女儿,便在朝中有了依靠;若是娶了你,便是得了自己喜欢的人。他从未损失什么,只不过看他要如何选择了。”
唐宁灌了一口酒,哼出两个字:“狡辩。”
李昱辄不想与她谈沈谦之的事情,便提起另一个人来:“你还记得南平王吗?”
“那个曾经救过你父皇一命的异姓王?”
“嗯。再过一段时间就是母后的寿辰,南平王也会来祝寿。”
“哦。”唐宁恹恹地应了一声。
李昱辄却是很有兴致地讲了下去:“南平王先前有个女儿叫安歌,幼时出去游玩时不小心走丢了,至今还未寻回。算算年纪,她同你差不多大。”
唐宁:“是么?”
李昱辄看着她,眸中有光,像是在等待她的夸奖:“我前些日子一直与南平王有书信往来,已经和他说好,你暂时用安歌的身份,她是郡主,身份不低的。”
唐宁举着的酒杯停在了唇前:“嗯?”
“南平王曾在危难之际救过父皇一命,父皇十分信任他,封他做了南平王,并将岭南一带的封地都赐给了他,岭南每年进贡的物资几乎占了国库的两成,连母后也要敬畏他三分。所以就算以后母后知晓你的真实身份,碍于南平王的面子,她也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李昱辄握住她执起酒杯的手,“如此,你便能正大光明地在这里生活了。”
哪知小二又将汤给拽了回来,说:“姑娘,这汤是专门给女人喝的。”而后附在唐宁耳边小声说道,“这是东家特意嘱咐给您熬的。”
小二口中的东家,应该是唐墨无疑了。
想来是白日里大哥看到她吐了,以为她身体不适,才会叮嘱小二给她准备汤药吧。
如此唐宁也不好辜负大哥的好意,老老实实地喝了半盅多,后来实在因为味道有些怪而咽不下去了,也便作罢了。
当然这个时候的她打死也不会想到这汤里面放的药材是用来安胎的。
沈谦之去皇宫之前还想同唐宁多说会儿话,虽然此番也只是出去三天,可是这三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唐宁在他身边,就算只分别这几天,他也会很想她的。
可是唐宁喝了那盅汤以后,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头也有些晕,于是准备今晚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