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沈谦之拒绝了媒婆的说亲后,果然开始遇到麻烦了。
因为临近太后生辰,李昱辄将筹备生辰的事情交给了礼部负责,而礼部尚书则转手交给了沈谦之。
沈谦之初入官场,本不应担此重任,但既然岑尚书已经发话,他也不好说什么。
为了准备这次寿宴,沈谦之早出晚归,经常忙到半夜才回来,沈大娘忙着给他重新热一热饭菜,饭菜还没热好,他已经累得睡着了。
沈大娘心疼得不行,但是官场上的事情,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偶尔会唠叨两句:“若是你没有拒绝人家岑小姐,许是不会这样了。”
沈谦之不愿意听这样的话,他尚还不懂得官场的水有多深,以为只要自己认认真真做事,叫岑尚书挑不出毛病,挺一挺也就过去了。
这天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置的差不多了,他难得能早些回家,刚拐入一个巷子走了没多远,忽然被一个清脆的声音叫住:“沈谦之!”
他转身,循着声音望去,是一个穿着青色石榴裙的姑娘,对方见他看向自己,当即绽出一个开心的笑来:“果然是你。”
沈谦之正觉得奇怪时,那姑娘已经蹦蹦跳跳地跑到自己面前:“沈公子,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沈谦之更加疑惑:“你是?”
那姑娘眨了眨眼:“我是岑幼青,我爹是礼部尚书。”
是她。
“你找我有何事?”
岑幼青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矮下身子,而后附在他耳边小声说:“我就是想告诉你,你拒绝了我爹提的亲事,我爹挺生气的,你最近行事仔细些,所有的东西多检查两遍,我担心我爹会暗中找人动手脚。”
沈谦之很是惊讶,一是惊讶于岑尚书会做这种事,二是惊讶于她会把这件事告诉自己:“你为何要告诉我?”
“我只是不想你蒙受不白之冤罢了。”岑幼青放开他的衣袖,羞涩道,“还有,我能问你,你为何要拒绝爹爹的提亲呢?是不是你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沈谦之如实回答:“是。”
“真巧,我也是。”岑幼青仰头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依旧,眉眼间却是流露出一丝无奈,“可我喜欢的那人他不喜欢我,你喜欢的那个姑娘,她喜欢你吗?”
沈谦之想到唐宁,眸光温柔了下来:“我还在努力。”
“原来咱们同病相怜。”岑幼青拍了拍他的手臂,“那祝你早日追到心上人,我要回去啦,今天我偷偷跑出来的,你也要保守这个秘密哦,不然给爹爹知道了,他肯定饶不了我的。”
沈谦之向她拱了拱手:“多谢姑娘提醒。”
“嗯,走啦。”岑幼青左右张望了片刻,然后如来时一般,蹦蹦跳跳地跑远了。
沈谦之不知道她说的话是真是假,但心里也开始觉得不踏实起来。太后喜欢看戏,他安排人临时在宫中搭了一个戏台,今日初初竣工,沈谦之便想着再回去检查一下。
这一检查,果然发现这戏台有问题,其中一根柱子居然被人锯得只于薄薄一层勉强支撑着。
沈谦之心中一惊,连夜找人将这根柱子换掉,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别的问题后,这才离开。回到家时还有些后怕,但是他却没敢同沈大娘和唐宁提起,怕她们担心。
可第二日还是出事了。
戏班的人上台排练,台子中央忽然破了一个大洞,掉下去两个人,伤得不轻,有一个人直接昏死过去。
那台面上铺的木板都是漆过的,从外表上看都是好的,可是有几块却是已经腐了,一两个人站在上面还能支撑,可人一多就不行了。
这些木料都是经由沈谦之的检查之后才铺上的,当初他确实仔仔细细地检查过,不晓得何时被人调换了几块。纵然经昨日岑幼青的提醒他心中知晓许是岑尚书做的,可他有没有直接的证据,如今出了事,自然第一个问责的便是他。
岑尚书亲自来调查此事,搭建戏台的人称是沈谦之给的银子不够,他们无奈只能以次充好。
原本太后大寿前摔伤了人已经是不吉利,沈谦之又被指认吃了回扣,罪责更大。
岑尚书主动去李昱辄那里请罪,却是将罪责全都推到了沈谦之身上。
李昱辄不动声色地牵了牵嘴角:“那便依法处置吧。”
岑尚书原本还担心李昱辄会不会因为偏爱沈谦之而放过他,如今听到这般回答,不由心中暗喜,转头便让沈谦之入了牢狱。
一朝天上,一朝深狱,如此天差地别的待遇,让沈谦之第一次有了深深的挫败感,他想起那日清晨,唐宁提醒他小心岑尚书,他还不以为然。果真叫她说中了,他是个傻子,轻而易举地被人诬陷,一点反击能力都没有。
没有靠山,没有人脉,就当真只能任人鱼肉么?
而另一边,沈大娘听到沈谦之入狱的消息,当即软了腿脚,瘫在凳子上动弹不得。
岑尚书派了一堆官差闯了进来,说要搜查赃银。那些人蛮横无理,连家中为数不多的几件摆设也一并抢了去。
他们真的在沈谦之的房中搜出了一些官银,称这就是沈谦之吃的回扣。
唐宁冷笑:“这不是你们几个方才从自己怀里掏出来放在床底下,然后又掏出来的么?”
其中一个人脸上挂不住,恶狠狠道:“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再敢胡说哥几个撕了你的嘴!”
唐宁面无表情地走到他们面前:“你们自己带来的银子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