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说道,“哀家知道逸儿当初没有去花柳陌,不过既然逸儿已经重伤,哀家也不为难你了,记住逸儿,以后你若是再犯错,皇祖母定叫你刻骨铭心。”
“我知道,以后不敢犯错。”凤逸无力的点点头,哪次不是刻骨铭心,下跪不算屈辱,毕竟是他长辈,只有这时候,真真实实刻骨铭心的,被别人控制的感觉印在他心上,印在他血脉里,他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太后的控制,甚至太后可以如此赤裸裸的威胁他,只有此时此刻,耻辱才像是潮水一样压向他,压的他呼吸不过来并且看不到出路。
太后知道他心中所想,伸手扶他起来,叹气,“你乖乖留在皇宫,哀家便不会再为难你,你何必……”
“皇祖母明明可以把我囚禁,何必一次次放我走?”没等皇太后说完,他就插了一句一直想问的问题。
太后大笑,“是啊,可那样没意思,哀家给你机会,你之前为了花梨受的刑算一次,以后只要逸儿别犯大错,哀家就不会动你。”
凤逸甚至不知道该不该谢恩,可本来他不该有什么所谓的机会,他本该是自由的,而不是被人滥用了酷刑还要因为酷刑的减少而感恩戴德。
皇太后毫不在意,继续说道,“但逸儿只有三次机会,三次之后祖母必定囚禁你,你永远也逃不出去。”
不管凤逸的想法,太后转身离开,只是淡淡说了句,“去看看景深吧,他知道你利用他也心甘情愿,算是还你人情了。”
凤逸点点头,目送太后离开,这才虚弱的轻咳两声,回头看了一眼牢房里不成人样的两个人,秦景林还在昏迷,那堆像是白骨一样的人更是可怕,他身上竟然渐渐的长出一层类似于血肉的东西,一再的长,一再的被削成白骨,凤逸扶着墙,忽然胃里有些翻江倒海的恶心,刺激的他忍不住弯下腰干呕。
堂堂一国太子,沦落至此还要假笑扮从容。
他调整了片刻,人总在身体虚弱的时候精神上也不由自主的脆弱,不由自主的难过,他勾唇自嘲的笑笑,每次见太后身边也没有跟人,从袖中拿出帕子随意的遮着手腕上的伤痕,便自己艰难的扶着墙一步步离开。
慈宁宫偏殿里,秦景深休息了半个月,有太后上好的药,伤也确实好了不少,不过整个人越发的瘦了,白的几乎透明,没有任何神采,无喜也无悲,仿佛一下子就失去了灵魂,成了个美丽的玉石像罢了。
凤逸走进去的时候,神色已经调整好,在地牢里的苦涩和无力全然不在,他自觉的坐在桌子旁边,倒了一杯茶品了一口,说道,“嗯……没有你的酒好喝。”
他抬头看着秦景深,秦景深不说话,看着窗外,窗外有几只叽叽喳喳的麻雀在觅食,见凤逸一走过去,麻雀变便都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凤逸有些无语,嘟囔到,“不至于这鸟都讨厌我吧?”
秦景深回过头,连声音都清透了几分,对凤逸说道,“该还你的我已经还你了,以后你我再不相干了。”
凤逸笑笑,转身回到桌子旁边,“你我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
“我已经没事了,你回去吧。”秦景深坐回床上,对他说话的时候,淡漠的没有一点儿感情。
凤逸站起来,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其实自秦景深回来帝城第一天起,他们早就应该决裂了,可因为当年许许多多他不愿意抛弃的过去,还是又敌又兄弟的相处,没想到事到如今,他毁了他的家,而他们,竟还真的事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兄弟。
秦景深不看他,他走到门口,刚要推开门,又顿了一下脚步说道,“你想走就走吧,你不欠我什么。”
“我走?”秦景深竟然笑了,笑声有些讽刺,“我怎么走?凤逸,太后想囚禁的人本该是你,你还在外面,你觉得她会放我走?”
“太后不会伤你……”
“是,太后不会伤我,”他点点头,深以为是,“可是你若是留在这深宫里,她一样不会伤你,金尊玉贵衣食无忧,你为什么不留下?”
凤逸忽然不想听他再说,太后宠秦景深,是真的宠,可是如今只能说也是真的软禁他,就算太后亲自对凤逸说这算是补偿,凤逸也不敢信,杀人诛心,太后深谙此道。
凤逸抬步离开,秦景深却继续说道,“凤逸,我不欠你的,我还你的,只是因为你独自孤单多年,我却从不知道你是我的血脉亲人,我作为你的兄长,从来没有真正的……关心过你。”
凤逸只能停下了脚步,秦景深走下床,倒了一杯茶放在桌子上,示意他回来,若是刚才算是气话,此时却平静的让他害怕,秦景深把茶递到他手里,说道,“其实都是你一早算计好的,你远没有我想象的重感情,你对我好只是因为你太了解我了,是因为你知道我……我太重感情,我太天真。”
凤逸的手竟微微抖了一下,露出手腕上白色的帕子下隐隐有些血迹,秦景深看了一眼,忽然淡淡笑了笑,将帕子取下,又从床头取出纱布和药酒,小心的给他消了毒,就像是很久以前他受伤的时候秦景林作为他的二哥对他做的一样,他用纱布把他几乎不在乎的伤口包扎好,“你一开始就没有在乎过我,利用我对你的情意让我阻止我爹对你的试探,又故意送阿故到我身边,你了解我,就算没想到我会喜欢她,也猜到她一定会喜欢我,而我不会对她无动于衷,你让我们两个互相牵制,我为了她一再违背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