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翼见王允表现出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心中不禁暗叹:这人瘦的跟麻杆似的,个头也不算高,可这副瘦弱的身体里却藏着一颗强大的内心。
秦翼正在琢磨该如何跟王允摊牌,就在这时,蔡邕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
“天羽,你怎么不跟老夫打声招呼就把王司徒请回来了?”蔡邕一进来,就责怪秦翼。
王允一见蔡邕,立即问道:“伯喈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子师,此事……唉,天羽,还是你来向王司徒说明吧?”蔡邕欲言又止,看向秦翼。
既然蔡邕都来了,秦翼也装不下去了。他便朝王允一拱手,说道:“上党郡太守秦翼,见过王司徒。”
“秦翼?”王允一听秦翼报出姓名,愣了一下。稍作沉思,他立刻惊诧道:“去年刺杀徐荣、射死胡轸、斗败吕布的秦翼?!”
“正是秦某!”
“你你你……你怎么来长安了?”王允更加惊讶了。
秦翼微微一笑,道:“某来长安,是想帮王司徒完成一桩心愿。”
“帮我完成心愿?”王允听糊涂了,“秦将军,你将老夫逛至此处,究竟意欲何为,还请明言。”
说完,他又看向蔡邕:“伯喈兄,你与秦将军竟然相识?”
蔡邕尴尬道:“子师,其实,老朽与天羽去年就相识了。”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秦翼,又道:“天羽,其中内情,还是由你向王司徒说明吧。老夫先回房了,免得又有人前来探视。”
“蔡中郎放心,我与王司徒乃是同道中人,断不会打起来的。”秦翼笑嘻嘻的说道。
蔡邕看了看王允,又看了看秦翼,终是一声长叹,便离开了。
王允双手倒背,用探究的眼神盯着秦翼:“秦将军,你和蔡中郎究竟有多少事瞒着老夫?”
秦翼抬手一指房间中一个座位,对王允说道:“王司徒,还请上座。”
“谢了!”王允不失风度的朝秦翼拱了拱手,随后便坐到了秦翼示意的那个座位上。
秦翼从另一张矮几后面取了坐垫,直接坐到王允对面,然后说道:“某与蔡中郎乃是去年相识的。当时,某从皇宫中将弘农王救出……”
“等等!”王允听到这里,大吃一惊,立即打断了秦翼的话,“你说什么,弘农王是你救走的?”
秦翼点点头:“去年正月里,董卓派李儒深夜入宫,想鸩杀弘农王,是某劫持了李儒,将弘农王夫妇带出宫外的。随后,某便将弘农王夫妇藏在蔡中郎家中。一直到关东诸侯攻进雒阳,才寻找到弘农王。之后,便将弘农王迎至邺城,重新登基。”
秦翼的话很简短,但王允听了之后,却惊得半天都没有回应。
“王司徒?”秦翼见王允一个劲发愣,便小声喊了一下。
王允这才回过神,苦笑道:“蔡伯喈深藏不漏啊,竟瞒着全天下人做下如此大事。”
秦翼微微一笑:“若说深藏不漏,王司徒比起蔡中郎来,一点也不遑多让啊!”
王允一怔:“秦将军此言何意?”
秦翼伏低身子,脑袋靠近王允,两眼紧紧盯着王允的眼睛,说道:“千年,曹孟德借进献宝刀之机欲行刺董卓,数日前,伍孚又行刺董卓,这两件事,王司徒敢说你未参与谋划?”
“老夫……”
“王司徒,秦某既已向你亮明身份,便是打算与你坦诚相见,希望王司徒也莫要对秦某有所隐瞒。”秦翼又立即说道,“你也知道,某与董卓,绝不是一路人。”
王允的眼神闪烁了几下,随后便道:“你猜对了,无论是曹孟德行刺董卓,还是伍孚行刺董卓,老夫都参与了其中谋划。可惜,他们二人都失败了。伍孚更是壮志未酬惨遭身死。可惜,可叹!”
“那王司徒想不想再行刺董卓一次?”秦翼咄咄逼人的问道。
王允微微一笑:“秦将军,莫非你来长安,是想刺杀董卓?”
“然也!”秦翼坚定的点头。
“不知秦将军有几分把握?”
“若秦某孤身一人行事,把握只有五成;但若能得王司徒相助,秦某便有了九成把握。”
“你竟如此看得起老夫?!”王允稍稍诧异。
秦翼道:“若秦某能与王司徒联手,董卓必死无疑!”
“你方才不是说只有九成把握吗?”王允笑问。
“那一成不能成功的把握,在于天意。”秦翼说道,“老天若不让董卓死,秦某也没办法。”
王允不说话了,默默思索起来。秦翼也不打扰他,静静的坐着。
过了一会儿,王允打破沉默问道:“蔡中郎可知你要行刺董卓之事?”
“他当然知道,否则,他也不会配合我演了一场遇刺的大戏,将王司徒成功引来。”
“蔡中郎遇刺之事,是你与他演的一场戏?”王允问道。
秦翼点点头:“蔡中郎答应为某牵线搭桥,但具体刺杀董卓的计划,他不参与。”
王允又沉默了一会儿,便对秦翼说道:“你先对老夫说说你的计划。”
秦翼起身,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一条缝隙,往外瞅了一眼。他看到蔡福就在门外,拿着一把大扫帚在扫地。他的动作很慢,看似在扫地,实际上却是在观察着通往后院的那道月亮门。
秦翼明白了,蔡福是在替他把风。
放下心来,秦翼关上门,坐回王允对面,压低声音,将他的计划说了一遍。
王允听完秦翼的计划,沉思了一会儿后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