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原来丫丫是想吃糖醋鱼,好,爹这就去给你做。”孟大朗鼻子一酸,见赵氏对小女儿的态度便可得知,她在家里一定吃了不少苦,不然哪会心心念念的想吃糖醋鱼。

也怪他平时粗心大意,只以为赵氏虽然喜欢大女儿多些,对小女儿还是不错的,可谁能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对丫丫好也不过是在他面前装装样子,他一离开家,便就变了副嘴脸。

孟大郎悔恨不已,默了默,压下心底的酸涩,搓了搓脸,随即朝孟云舒咧嘴笑了笑,一把掀开被子,就想下床,不料脚一占地,双腿猛地一软,整个人就受不住跌坐在了床边。

不忍让小女儿失望,他咬着牙,捂着胸口,胳膊撑着床再次想站起来,奈何体力不支,再次摔了回去。闭了闭眼,苦笑一声,“丫丫,糖醋鱼恐怕要等上一天才能吃到了。”

满心懊恼,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丫丫一定对他这个爹失望极了。

孟云舒蹙着眉,目光沉吟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走过去,一把将他提溜了起来。孟大朗迷糊中感觉双脚离了地,一阵儿头晕目眩袭来,闭了闭眼,再睁开,自个儿突然就好端端的站在了地上,浑身充满了力气,身上还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

神色恍惚的他顺着抓住自己手腕的那只白皙嫩手看去,直到对上孟云舒漆黑如墨的眸子,才眨巴着眼睛,结结巴巴道,“丫,丫丫?”

方才是丫丫做了什么吧?

不然,无端端他的身体怎会在瞬间恢复如初?隐约间感动现在的身体状况比之前还强悍了不少?

可是,怎么会?

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孟大朗睁圆了眼睛,之前村长说丫丫拜了一位神秘师傅?莫非是跟她师傅学的?

如此一来,便说得通了。

在酒楼当差,闲暇无事时,常听掌柜的讲一些江湖上的能人异士,他说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隐藏在民间的江湖高手多不胜数,会有些奇异的事也很正常。

只是丫丫什么时候拜的师傅?他这个当爹的却一无所知,心里难受的紧。

“可以做糖醋鱼了么?”孟云舒耷拉着眼皮问了句。

麻蛋,再磨叽,她真会揍人!

千万不要挑衅女汉子的忍耐力,会死得很惨!

见孟云舒一副不愿提及的样子,孟大朗稳了稳心神,拾趣的没有追问,他要尊重小女儿,既然她不愿意说,他也不逼迫,反正只要对她没危险,她高兴怎样就怎样。

“走,爹这就去给你做。”孟大朗兴冲冲的从一堆碎木屑中扒拉出之前孟云舒拿进来的两条鱼,脸上带着笑,兴致勃勃的往屋外走去。

跟在后面的孟云舒,摸着干瘪的肚子,砸吧砸吧嘴,眼睛发亮。

院子里,孟奶奶正用清水掏野菜呢,看见孟大朗精神抖擞的出来,怔了怔,随即红着眼眶,哆嗦着嘴问,“大大朗,你好了?”

孟大朗此时亦是激动的很,三步并两步的小跑过去,‘扑通’一声响,人就跪在了孟奶奶身前,双目赤红,哽咽道:“儿子不孝,让娘受苦了。”

“好好好,都包不住,抖着手颤颤的扶起孟大朗,激动的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好了就好,好了娘就放心了。”

儿子是她唯一的指望,若真有个三长两短,老太太怕是也活不下去了。

“可是……”激动过后,老太太眉头微蹙,疑惑的目光打量着她儿子的身体。

昨儿夜里送回来时分明伤得很严重,早上找六爷爷来看,也说气急攻心,需得静养几日方可下床,怎的一会儿的功夫,就生龙活虎了?就是灵丹妙药也没见起色如此快的?

老太太的心思全写在了脸上,孟大朗不用猜都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莫说是她,任谁看了都会起疑。

抿着嘴,沉吟了片刻,眼睛往门外瞄了眼,这才脸色凝重的凑到孟奶奶耳边,悄声道:“娘,儿子的身体是丫丫拿她师傅的药治好的,但此事不宜张扬,恐后患无穷,儿子给丫丫做好糖醋鱼,就回屋躺着装病,你就当不知此事。”

若是被村里人得知丫丫的师傅会治病,还那么厉害,会逼迫丫丫寻她师傅来帮村里人瞧病。丫丫要是同意了,倒还好说,可丫丫要是不同意,他们会倾尽法子威逼利诱。

人一旦与众不同,得不到便毁掉,自古不变的真理。

呵,人心最经不得考验!

孟奶奶活了大半辈子,自是知道轻重缓急,听得这话,连忙点头,“你放心,娘就装作不知道,谁也不说。”

一旁的孟云舒听着母子俩的悄悄话,控制不住抽了抽嘴角,满头黑线。

尼玛,人类的想象力果真强大!

她什么都没说,丫的连借口都给她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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