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培勋瞥她一眼,微微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指。
当裴怀弈说完,郁欢也渐渐从情绪中走出来,她的眼中犹有泪意,神情却没有了之前的哀伤,眼眸被泪水打湿后变得格外澄澈透亮,她静静地盯着裴怀弈一眼。
“谢谢!”
她由衷道谢,但只为他的讲述。
这一点,屋内的两个男人都听出来了。
郁欢不会为四年前的他道谢——虽然那时候如果不是因为他,她很有可能也会跟姐姐一样遭到蹂躏。但,同样是他的冷漠,他的冷眼旁观,任由姐姐遭受侮辱……
抱歉,一想到那个时候有一个人全程看着姐姐遭受凌辱而什么都不做,她无法说感激。
这样的人,比那些欺辱姐姐的更冷漠!
她心里很清楚,那时候的裴怀弈根本没有立场也没有义务要为她们姐妹俩做些什么,只是心底清楚是一回事,情感却是另一回事。
郁欢望着眼前同样眼神深沉的两个男人,神情异常严肃而认真地道:“这几年,我一直在找当初的那个人,可惜我一直没有找到。现在,我知道他是谁了,那么,我希望你们不要阻止我做些事情。”
她说的直白,两个男人却都听的惊出一身冷汗。
“你要干什么?”
“你想做什么?”
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问,神色紧绷。
郁欢抿着唇,眸光透着一抹冷冽和坚决。
她绝对不会放过曾经欺辱过姐姐的人!
“不要做傻事!”裴怀弈沉下脸,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你既然知道明耀堂,想必也了解他们的某些手段,你以为你一个普通老百姓能把‘他’怎么样?”
这个“他”,指的自然就是他的亲大哥。
郁欢坚定地摇摇头,“我已经决定了!”
她这样直白地告诉他们,就是不要他们阻止!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他们不要为她担心。
任培勋眸光沉潜,深思了一下,问:“你要怎么做?”
郁欢望着他的眼睛,不确定地道:“怎么?你要帮我?”
“说说看。”他给了一个模棱两可,又极具引诱的答案。
旁边的裴怀弈来回看着他们俩,心惊肉跳:“勋,你也要陪她一起疯?!”
两个人都没看他,静静地盯着对方,互相看进彼此的眼中。
郁欢冷冷扬唇:“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任培勋蓦地一笑,“好,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一切有我。”
郁欢有些呆震,心底却泛起丝丝甜意。认识他这么久,从未见他这样自然而愉悦地笑,那饱含宠溺的口吻,让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一种被人疼爱珍视的错觉。
裴怀弈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这一对在他认为已经疯了的夫妻,最后他看向一向理智此时却“脱节”的好友:“完了,你居然被这女人荼毒了……”
任培勋忽然对着他一笑,笑得裴怀弈手背脊冒冷汗,他才道:“弈,这件事你不要管。”
郁欢也接口道:“你放心,我不会要了你大哥的性命。”
裴怀弈只回了一句冷笑:“从我离开那里以后,早就跟他们断绝一切关系了。”
言下之意,不必为他理会那些所谓“兄弟情谊”,他没有亲手足,只有比亲手足还亲的好哥们,好兄弟!
……
接下来的几天,堂堂明耀堂的大少爷,遭受了这一生都未曾经历过的惊恐的事,也令他彻底从一个嚣张狠戾的黑道太子爷变成一个处处小心,寝食难安的人,他每天的神经高度紧张,犹如惊弓之鸟般,没多久他就因为神经有些混乱而彻底爆发,把明耀堂搅了一个天翻地覆,最后被明耀堂的大当家一怒之下送去了精神病院。
裴怀弈得到这个消息时,简直对郁欢叹为观止,彻底服了!
“怎么做到的?她怎么会做到的?五天!就只有五天而已,她居然……”裴怀弈已经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中那种又激动又喜悦又惊叹的感觉让他一时难以成言。
要知道,他的大哥在明耀堂的存在可谓举足轻重,堂内多少人想要拉他下马,却从未做到,而郁欢,居然在五天的时间之内就做到了!
电话那边的任培勋只是轻笑一声,似乎并没什么意外。
其实郁欢的做法很直接很简单,却是所有人从未想过的。
作为黑道的太子爷,他的生活是怎样的呢?
他自小生活的环境就充满暴虐和黑暗,他的生活自然也离不开这两样。
他如今差不多已经掌握了堂内的大小事务,兄弟们也都被他打压的差不多,几乎不用多久,他这个大当家的就要坐稳了。
他的日子可谓如鱼得水,逍遥快活。
闲暇之余,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出入那些酒色财气的场所。
他喜爱暴力,崇尚武力,大量的逞凶斗狠之后他都会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而通常这时候,他总要喝一杯,找一两个美女享受一下。
他至今未婚,女人换了一批又一批,隔三差五的露水鸳鸯更是不计其数。
他从不担心那些女人会对他不利,因为那些女人不敢,因为他是黑道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太子爷!
正是因为他这种狂妄自大,盲目自信,最终毁灭了他。
这个世界上很少有钱办不到的事。
郁欢能有什么办法?其实也不过就是拿钱办事儿!
她相信,太子爷这样嚣张,得罪的人肯定也不少,那些人中不乏有想找他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