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为什么要发生在我身上,也许我可以狠心一点,绝情一点,现在也不会这么痛苦。十四,他真的要走,要逃避吗?历史不是这样的,若干年后,才是他该离开的时候,而不是现在。
多么可笑,我已经不知是我活在历史中,还是历史活在我的决定中。我可以忘记很多事情,但偏偏忘不了十四。说要忘记的是我,念念不忘的也是我,我真是自私,只想着要自己好过,让自己不必内疚,却总是忽略别人的感受,我要怎么办?我不能毁了十四啊!
我恨我自己,好恨好恨,如果有一个办法,能够让我和十四都得以解脱,我宁可不要性命,也要还一个完完整整的十四,一个意气风发的十四,可错过就是错过,一点机会也不给我。早知今日,我还会当初吗?
辗转思索后,我还是放不下,既然放不下,那我就去接受,这是我必须要面对的。
一大早,我就穿戴整齐,离开了亲王府。
“你要去哪?”低沉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回头一笑,道:“爷,我实在闷得慌,想出去走走。”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清亮的眼眸分明写不相信,我心头狂跳,什么事能够瞒得了他,我这种雕虫小技,他大概早就看出来了。良久,他释然一笑:“好,去吧,早去早回。”
我不由得愣住,他既然看出了我的意图,又为何放我离开,难道他有什么目的?他却不看我,只淡淡道:“我今天很累,就不陪你了。”
“爷……”听他这样一说,我果然看到他眼里深深的疲惫。
他轻声一叹,挥挥手:“去吧。”说完,转身离开。
我忽而觉得内疚,看他的样子,似乎是病了,昨天骑马外出,他将我裹得严严实实,自己却吹了冷风,早知道那样不好,今天果然就病了。心里很难过,毕竟他是要我开心,要我释怀,才会带我出去,而他病了,我却连一声问候也没有,会不会太无情了。
呵,又是无情。一颗心要如何分成两半呢?我觉得自己很失败,很讨厌,既然要断情,为什么不断地清楚一些,拖拖拉拉,害人害己。
我嘲笑着自己,却又不得不接受,我是斩不断情丝,斩不断牵挂,可我无能为力,我不是神,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爱恨痴嗔,我一个都少不了。
一路上神思恍然,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十四的府邸。我呆呆望着那扇朱红大门,心中感慨万千。若是当时康熙同意了十四的求亲,那今天的一切,又当如何?我自是不敢想象,我会害怕,会心惧,当时已成过往,而今日,才是现实。
一抬眼,一辆马车缓缓驶来,我站立原地,忘记了一切。马车上走下一男一女,男子风采俊然,女子翩若惊鸿,当是多美的一幅画面啊,可惜,我无心欣赏。
他一转身,与我目光相接。霎那间,我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之前,他牵起我的手,对我灿烂地微笑,一边说我娇气,一边叫我小心一点,那样深情的呵护,伴我度过一个个不眠之夜。紧紧相携的手,最终还是分开了。
他揽着那名女子,走到我身前:“原来是四福晋。”
我笑得璀璨,心口却莫名发酸:“打扰十四弟了。”
他带着淡淡的笑意,转向一边的女子:“锦珍,这是四哥的侧福晋,蒙古尔济.乌娜拉青冉。”他又转向我,“这是完颜.锦珍,我的嫡福晋。”
我还是笑,可眼里分明已有了湿意。嫡福晋,完颜.锦珍,好,果然是绝代佳人,配得起十四。
“你……有事吗?”他深深凝望我,眼里有掩盖不住的落寞与伤痛。
“是的,有些事情。”为什么呢?刚才不还是春风得意吗,怎么一转眼,又让我看到了伤痛?
他沉沉一笑,眼中有怨愤,也有自嘲:“如果不重要,就不必说了。”
他转身,牵起完颜锦珍就向府内走去。
“胤祯,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在他跨进大门的前一刻,我用尽力气喊出来。
他身子一顿,我以为他会回头,却还是走了进去。
我自嘲地一笑,转身走开。自讨苦吃,不是吗?他已经幸福了,已经找到真爱了,我为什么还要缠着他,难道是我还不甘心,是我放不下这一段情缘?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我一步一顿地向回走,步履踉跄,抬头一看,我竟迷失了方向。雍亲王府,那不是我的家,我的家,究竟在哪?
天好冷,真的好冷。今年的雪似乎特别多,此时,雪花漫天,北风萧瑟,我怔怔望着天空,低喃:“怎么,你也会哭?你也伤心吗?”雪花落在脸上,又冷又冰,融化的雪水,顺着脸颊,流入脖颈。
“我伤心!我当然然伤心!”一股大力将我一拉,我顿时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将脸紧紧埋在他的胸口,汲取着熟悉而安心的味道。我是个言而无信的人,我是小人,也是坏人,可我忍受不了,一点也忍受不了。
“为什么你这么固执,还要来找我,我已经下决心要忘掉你,可偏偏不能如愿,青冉,我的青冉,我该怎么办!”他紧紧拥着我,身体虽然暖如火炉,却如我一般颤抖不停。
对,是我的错,全部是我的错,我害他难过,害他伤心,这次,又害他食言。怎么办?我哪里知道怎么办,我也一样痛苦,一样无可奈何。我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他了,忘了吧,忘了这一个荒唐的梦,可我不能,那些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