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柳相的小厮匆匆进屋,道:“老爷,京兆府来人了!”
“京兆府?”柳相转头看向刘氏,“是你报的官?”
刘氏无声冷笑,“玉儿死的不明不白,看到玉儿的死相,做母亲的第一反应是报官,有什么不对吗?”儿子已死,她唯一的希望没有了,她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柳相咬着牙道:“哼,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钱千月走进柳相,压低声音道:“柳相不如先出去把人打发走的为是,不能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不然贵妃娘娘会很为难。”
这是警告了。柳相不禁心中一凛,当今陛下是理智之人,可唯独对贵妃的事情,陛下会变得不理智,甚至是疯狂。他一个小小的左相如何敢得罪贵妃,那不是找死吗?
柳相用袖子擦擦额头冒出的汗珠,“好、好,我这就去。”
他现在没时间和刘氏计较,急急往外走,问小厮,“京兆府的谁来了?”
“是司法参军李伟信。”柳相握拳一砸左手,“怎么是他?这下可不好办两人。”李伟信是什么,京城的官员没有不知道的。京兆尹手下最铁面无私的铁笔判官,不畏权贵,曾为给一妓女翻案,把皇后的小舅子送上断头台。一丁点面子也没有给皇帝皇后。
柯炯帝对李伟信是又爱又恨,几次被顶撞地毫无颜面,就想把他拖出去大卸八块。可又舍不得这难得的耿直之人。
现在柳相可是要愁死了,刘金花啊刘金花,你这是要拿柳府陪葬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碰上,娶了这么个丧门星。
客厅很快到了,柳相满脸热情地拱手走进去,“哎呦,李参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的?”
李伟信不过刚刚年过四十岁,一张脸严肃地好像扑克牌,不过唇上的八撇胡有点滑稽的味道,搭在那张严肃的脸上有些违和。
李伟信起身抱拳,直接单刀直入道:“听闻你家公子和婢女死于非命,李某特来查案,缉捕疑凶。”
柳相叹了声气,“多谢李参军为小儿来府一趟。只是……事情不是那么回事儿,是拙荆一时悲痛,脑子不清楚才报的官。让李参军白走一趟,愚兄我在这里给你赔礼了。”
李伟信定定看了柳相一眼,之后的一句话差点让柳相气得厥过去。
他平静地说道:“请柳相带李某去案发现场看看。”
柳相第一次见识李伟信的轴,有点不适应,“不是,我说了,我儿子不是被人杀的,是病死的。哪里有什么案发现场?”
“许是柳相不了解我京兆府的办案程序,只要有报案者上报案情,那我们就要到现场查询,要是真的无事,然后才能销案。柳相夫人派人来京兆府报案,将公子和婢女的死叙述的十分惨烈,本官怎能不前来查看?”
柳相不觉有些气愤,同时也理解的皇帝碰见李伟信总是被气得半死的心情,这李杠头压根不理会什么官场之道。柳相压了压气愤的心情道:“李参军。柳如玉是我的儿子,花蕊是我府中签了卖身契的丫鬟……李参军是聪明人,该明白我的意思的吧。作为父亲,一家之主,我有权利销案吧。”
“对不住,柳相你没有这个权利。我是京兆府的司法参军,身肩掌议法断刑之责。别处我不管,在京兆府中,李某断不会有一桩悬案握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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