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年摸着下巴沉吟,任意一个大工程动土之前都会请人勘察,说是勘察,其实是看这地方的风水,遇上恶水,风水师们还得研究房屋布局,用风水局镇压煞气,即便道行不够,镇压不住,那也会开坛做法,驱散恶煞。
然而,在这个高档别墅小区里,却有人故意引导煞气,看来这档子事的水还挺深。
她沉思得太久,叶霓不耐地打断她,“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白瑾年转头,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抿唇不语。
叶霓被她眼中的寒光扫过,头皮一阵发麻,竟是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退完又觉得自己怎么可以被个村姑的气势压倒?于是又挺直腰杆,硬着头皮瞪了回去。
忽然,房间里响起了清脆的声音。
“叮铃叮铃——”
风铃响了。
但是,没有风,除了她,屋子里的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异样。
白瑾年蹙眉,深深地看着无风自舞的风铃,喃喃道:“怨气撞铃?”
她越发地觉得这个风铃来历不简单,正欲将其取下,床上的老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白瑾年眉头微蹙,暂时先收了手。
“奶奶,你醒了?”四月多年未见老人,很快朝老人床边走了过去。
池长风站在四月身边,在老人看过来的时候有意往四月身边凑近些,四月微怔,考虑到老人的身体,并没有当场做些什么,神色坦然得好像他俩没有分手,今天也不是久别重逢。
只是老人似乎根本无暇顾及故作亲昵的两人,枯瘦如柴的手抓住了池长风,死死地盯着他,道:“玉观音呢?”
她声音嘶哑,有些局促。
池长风为难地看了一眼白瑾年,后者会意,既然老人这么急着要,她也不藏着掖着,索性将玉坠子拿了出来,因为之前除灵,人偶的头部裂开了一条缝,白瑾年摸摸鼻子,无声安慰自己道:“这块石头太脆弱,不能怪我下手太狠。”
她将裂了缝的玉人偶交给池长风,池长风则捧着东西重新走向床边。
“快给我!”老人很快伸手朝那玉石人偶抓了过去,这一下竟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竟然开裂了?”老人一把夺过玉坠子,看清了它现在的模样,眼神骤然变得凶狠,猛地将玉人偶往地上一砸,咕噜咕噜地一路滚到了白瑾年脚边,她一脚踩住,也不吭声,暗道这老人脾气可真够大的。
老人止不住的愤怒,瞪着白瑾年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哟,这是把火烧到她身上了?
白瑾年眉头一挑,道:“我就是为了你的病来的。”
她刻意将病字咬得很重,老人面色一寒,更加愤怒:“滚!不管你是谁,不管你为了什么,我不想看到你,给我滚出去!”
白瑾年这些年还从没被谁指着鼻子让滚,一时还真有些恼了,要不是看在四月的份上,早就该动手了。
不过有件事,她更加奇怪。
本应该气若游丝的老人这会子坐起来倒也罢了,这声音也异常的洪亮,中气十足,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她前一秒还病入膏肓,可见其中猫腻还不少。
老人清晰的声音将谈论正事的人全都引了过来,一时房内挤满了人,大都眼神不善地看着白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