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虚,绝美到不似人的脸皱成团,扯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到不能再苦涩的笑,空洞的眸盛满了哀伤,宛如被抛弃的小狗,眼睁睁看着最敬爱的主人绝尘而去,只有血泪能代表此刻的心境。
虚在心中不住呐喊:为什么你的眼中没有我!明明同时出现,可你的目光连一丝都没有分给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狠!
空洞的双眼越发飘渺,几乎感受不到一丝活着的气息,明明还好好站着,却仿佛死透了一般,毫无生机,如被抽空力量的木偶。
虚机械的转动了下眼睛,碟翼般的睫毛轻轻眨动,再睁眼,里面是无法抑制的滔天愤怒,有恨,有怒,有怨,有嗔,还有一丝淡淡的悔。
是的,虚异常后悔,为何没有早点遇上牧歌,如果牧歌最先遇上的人是他,如果在牧歌生命垂危,救了牧歌的是他,那一切是否就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可是,凡事都没有“如果”,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虚忽的笑了,那般风华绝代而又飘渺如风,“牧歌,此生无缘,愿你来世,最先找到你的是我,最先陪伴在你身边的是我,最先打开你心房的是我。”
此生无缘,愿缘来生续。
似下了最后的决定,虚决然得缓步向牧歌靠近,明明没有一丝声响,却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心间,嘭,嘭,嘭…
愈来愈近,愈来愈响,愈来愈恐慌。
如火焰炙烤的酷刑,让牧歌皮肤滚烫,全身肌肉,经络,乃至骨头都在隐隐作痛,但是,她却无法逃离。
虚嘴角的笑意渐浓,好似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越是这样,牧歌越是恐慌,虚的话让她心慌,不安在全身游走,叫嚣宣泄,告诉牧歌,很危险,必须快逃!
可是,牧歌发现,她已经无法动弹了,哪怕轻抬一下小指都做不到,更为惊恐的是,牧歌发现,她与银澈,时雨,欧普尼亚,小金和小黑的联系断了,渐离也无法召唤出。
此刻,牧歌就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动弹不得。
浓稠如绸缎似的墨黑逐渐凝结,虚漫不经心把玩指尖的墨黑圆球,黑色的质感越发紧实,几乎如压缩成一块漆黑的巴掌大铁球。
“牧歌,愿下一次,你为主,我为衷仆,伴你身,陪你侧,不离不弃。”说吧,虚指尖对着牧歌轻轻一推,通体漆黑如铁球。
再见了,唯一看上眼的人。
再见了,打开他心房芥蒂的人。
再见了,牧歌,他唯一认定的主人。
牧歌的目光从能量团上移开,落在那宛如神亲手雕琢,绝美到人神共愤,连她都要惊叹一声的人身上,墨黑的发丝飘飞乱舞,身未动,影先行,远远看去,好似风中翩跹起舞的蝴蝶,让人叹怜。
空虚的大眼中,竟生生滑下两行血色泪,被红色侵吞的空洞双眼,也染上一层妖冶,和那不易察觉的哀痛。
你,何苦?
牧歌叹了叹,知道躲不过,索性闭上眼,不再去看,不再去听。
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结束,神迹,呵呵…神死在了神迹中,那些叛乱的堕神,得知这条消息时,不知道是何种表情?
饶是这种生命攸关的时刻,牧歌不禁好笑,都这种时候了,她居然还有心情去想那些杂七杂八。
兽兽们的面容在牧歌眼前闪现,轻勾起嘴角,只抿出一条淡到几乎看不见弧线,抱歉,不能陪你们到最后。
紫苏,童雅风,兰卡威,不知你们现在,可还安好的活在世上的某一处?
瑶,兰瑟,西迪,还有大家,抱歉,她还没有来得及给报声平安。
危险越是逼近,牧歌的心反而奇异般冷静下来,往昔一幕幕不断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