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源中,看着冯宝宝在一一的吩咐些事情,南宫非独步走上吊脚楼,极目眺望,可见远处河溪萦回,河、湖中渔舟数点。群山连绵起伏,偶有几座古朴的寺院、庵堂掩映在苍山翠柏之间。炊烟升起、轻烟袅袅、饮云吐雾,伴着那一幅暮鼓晨钟,怎一个‘美不胜收’可以形容?
耳辩得轰鸣声,寻声望去,一不大不小的瀑布映入眼中,漱玉飞花、涧溪自韵,清澈的溪水自奇峰蜿蜒而下,最终汇于吊脚楼边,往更低的山势中奔去,想来,定是直入东吉城护城河了罢。
这里是她的地盘,她带了他来,说明没有将他当外人,也全无当初对他的防范之心,她的心,正一点一滴的在向他敞开。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姑爷,姑娘在桃然亭烹好了桃花茶,等着姑爷呢。”
闻言,南宫非哑然失笑,一时贪恋眼前的风景,居然就让时光就这般飞走,而那个太岁老婆,似乎非常懂得人的心理,任了他在此留连!
一径沿着山脉,拾级而上,沿山而种的都是桃树,毫无其它的树种,一如他所居住的湖心岛般,遍种桃树。
是有缘么?二人都素爱桃树?是缘分,将他们系在了一处么?以至于第一眼看到她,他就认定了她?
如果真有缘,那么,她对他呢?认定了没有?
他期望,她也能如他认定她般的,认定他啊!
如今正值春末夏初,桃花早已不现,那碧绿的小桃已是挂满树梢,可以想见,再过一个月左右,这里将是桃香阵阵、山林飘香了。
桃然亭,佳人一袭紫衣的端坐那里,正手执着一紫砂壶,往小杯中倒着茶水。
听到他的脚步声,她抬头,嫣然一笑,“看够了?”
南宫非笑着摇了摇头,“怎么看都看不够。”人也好、景也罢,都看不够,坐到佳人的身边,“夫人,你说我们二个头发都白了后,就在这桃林中终老,将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
这是相约百年么?冯宝宝轻蹩了蹩眉头,将手中的紫砂杯递到南宫非的手中,“今年新制的桃花茶,比陈年的清淡不少,你试试?”
再次避过问题而不答?他有丝失落,却是接过茶杯,慢慢品尝,“清香淡薄,一如在栖凤阁,你替为夫制的桃花茶般。”
又递了一杯,“再尝尝这一杯,是去年的桃花烹制的,看看味道。”
南宫非仍旧接过,浅尝轻抿,“香味醇厚,只是少了今年新茶的淡雅。”
冯宝宝眼角堆起笑意,“原来,相公的嘴也很刁钻。”
“为什么不酿些桃花酒?”话就这么随口而出,倒不是有意,只是看着佳人有意无意瞟过来的一眼,他猛然清醒,是啊,她惧酒如命。他怎么就忘了?眼光一亮,“古有青梅煮酒论英雄,莫不如我们今天来个桃花煮酒论今朝?”
不安好心!
想当然,某些人的桃花煮酒论今朝不得实施,而且晚上受到严厉的惩罚:分床而眠。
看着睡在对面床榻上的背影,南宫非坐在玉榻上,眼中尽喷着火焰,神人也发火了啊!
感觉得到他一直盯着她,她的心亦有一丝丝愧疚,没办法啊,现在旦凡和他睡在一处,她的冷汗会越来越多。她相信,长此以往下去,终有一天她会缺水而亡。‘水命’居冠的人会缺水而亡?肯定是东吉国的头条暴料。
她知道那后面盯着她的眼睛,肯定是不死心、委屈之极的。
果然,“夫人!”
“嗯!”
她还是理他的?他心中一喜,火气全无,下了玉榻,“你还没睡着么?”
“……”废话,睡着了会答应他么?
悄悄走进一步,“陪为夫说会子话吧。”
“……”
再进一步,“夫人不反对,为夫就当同意了的。”
“……”
话间方落,冯宝宝直觉他已是挤了上来,一如往常的从后面抱住了她。这人还真是不一般的耍赖啊。
“我回国的第一天,就见过夫人。”
“嗯?”停下踹他的动作,她怎么不知道。
“凌波楼!”他提醒,“你整治那个表哥、表妹的凌波楼!”
“……”原来是那一天,他就回来了,怪道总觉有人盯着她似的。
“为夫有一件事不明白。”
“嗯!”
“那个表妹虽语出不敬,但夫人将人家裸睡在外,不怕人家失了贞洁么?”
“雁儿在暗处守着呢。”
“噢,原来如此。”果然,她不是胡作非为之辈。
半晌,没有动静,但他懂她的呼吸声,知道她还没有睡熟,推了推,“夫人。”
“嗯!”
“为夫怀念在外游玩的日子。”那时候,她似乎习惯了坐在马车前室,将头靠在他的肩上,看着沿路的美景,时有酣睡在他的怀中,不似现在背对着他。
知道她没有睡着,又推了推,“夫人。”
真够诈舌啊,要害她再度冷汗涔涔么?“闭嘴!”拳头在某人的面前挥了挥。
“哦!”能够挤到一张床榻上,共用一个锦被已是今晚最大的胜利了,某人极度郁闷的闭了嘴,将脸颊紧帖在某女的背后。
冯宝宝心中轻叹一声,他没什么不好,时有可爱的一面,出乎人们传言的国师形象之外。时有温润的一面,这段日子以一介男子汉的身姿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