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冯宝宝的凤眸睁大,似乎不相信他所说的,南宫非柔和一笑,“不光是我父亲和祖父那一辈的,还有许多都终老于山中。一辈子都没有出来。”
“不觉得残忍了些么?”骨肉分离!
“这是规矩。”南宫非解释,“进山之前我们都知道规矩,所以,出不来也会认命。”
“如果?”冯宝宝斜睨了南宫非一眼,“如果你学艺不成,出不了山,南宫家不就后继无人了么?”南宫非可是南宫铭唯一的儿子。
“没有如果。”南宫非向火堆中添加了一根柴禾,“父亲此为,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再说……”
“再说什么?”
“再说,父亲早算知我是天凤转世,必承大任。所以,出不了山的事是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
“要不然,父亲也不会与岳父订下我们的婚事。”明显见火堆对面的佳人抿了抿嘴,知道她是不屑于的,他继续说道:“若我真出不了山,岂不是要耽搁你一辈子?”
“睡觉。”她可不想又听那一篇老调重弹的长篇大论。
看了眼佳人吃掉的二盒粟子糕的空盒,又看了眼躺在锦被中的佳人,南宫非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计谋得逞。
通共就二床锦被,一床铺一床盖,看她还如何和他划楚河汉界?再说,她也躺进去了,不是么?
虽说期待二人之间的距离一点点的归为零,但也不能过于急色,否则,一定死得相当的惨。
南宫非缓缓的起身,看了看庙中的一切情形,“原来,供奉的是洛神!”
耳听得一阵细微之声,冯宝宝睁开眼睛看了去,哑然,原来,某些人正拿着香在拜洛神的塑像,而且口中念念有词。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酸腐!”
耳听得佳人揶揄之声,南宫非笑着将手中握的香插到香炉内,又拜了三拜,这方行至冯宝宝所睡之处坐下,“洛神是伏羲和女娲的女儿,溺毙于洛河,却仍旧毫无怨言的掌管着一方水界,保护着四方百姓不受洛河水灾。所以,对于这种有着美好心胸的女神,我们不能视而不拜。”
“据我所知……”冯宝宝坐了起来,轻靠庙柱。
“小心冻着。”南宫非急忙将锦被往上拉了拉,绕至她身后,让她靠着。
这举动,还真是贴心。想她原来独自在外,比这更恶劣的环境她都处过,如果真那么弱不禁风,在外已不知死过多少次了。
感觉得到佳人的沉思,南宫非亦是轻靠庙柱上,一只手却仍是停留在佳人的腰身,紧捂着锦被,“夫人才刚说,据你所知的是什么?”
“据我所知,这洛神和后羿有一腿。”
“咳咳咳……”南宫非非常不小心的被口水呛了个天翻地覆,这番意境,如此情景,她还真能说出‘与众不同’的话来,不怕冒犯神灵么?
似乎在证实她所说的是事实,她睨了咳得满面通红的人一眼,接着说道:“据说,宓妃所嫁河伯不是什么好鸟,三天一小娶、五天一大娶,冷落了宓妃。正好,嫦娥不忍人间疾苦抛后羿而去。一个是盖世的英雄,一位是旷古的美人。两人都得不到家庭的安慰,同病相怜,由怜生爱。终于引发了一场婚外情。”
“那是杜撰!”这是严重的有违史实。
“杜撰?”冯宝宝好笑的看了一本正经的某人一眼,“这么说来,你也听说过?”
南宫非轻咳二声,“因为,我的师祖就师承伏羲,为夫所学的也是伏羲大帝所创的天、地、水、火、山、雷、风、泽八卦和五行,所以,对于伏羲大帝女儿的事,最有发言权。”
“既然有发言权,为何方才在拜她的时候,要苦念曹植的《洛神赋》?如此说来,我更愿意相信,你是将她看成了曹植的嫂子,曹丕的甄后!”
“咳咳咳……”南宫非再次非常不小心的被口水呛着了,为什么,她总是能将话题引向离经叛道的方向,而不是上古流传下来的正史,难道,是因了桃花运书肆的原因?只相信野史而不相信正史?呃,确切的说,正史也确实不怎么值得相信!但,伏羲这一脉,他却是得拼力维护的。
“甄后是曹植的皇嫂,曹植担心lún_lǐ不容,所以,不过借洛神之美来寄托对甄后的爱。宓妃,虽人首蛇身,但对百姓爱如已出,所以,洛河一带的百姓都不怕她,为她修庙筑祠,连年供奉。所以,在我们伏羲这一脉传人中,虽屡有诵读《洛神赋》,但却是坚信,甄后之美不及宓妃一半……”
“嗯,好好好。美美美,旷古美人,能不美么?”冯宝宝直是点头,决定不与酸腐文人绕舌根,哈欠直打,“古有庄周梦蝴蝶,我预祝你,今有太傅梦宓妃,美谈美谈。”一边说着一边已是躺了下来。
“夫人!”见锦被中的人一动不动,“在为夫的眼中,夫人最美。”见锦被中的人仍是一动不动,“我宁愿梦到夫人,也不愿梦到宓妃。”
还是没有动静?
“夫人!”用手推了推,“为夫可以躺下来么?”
“嗯!”
闻言,南宫非欣喜的站了起来,看来,她和他的距离又近一步了。急忙将庙门掩好,又用木栓顶住,这方放心的在冯宝宝的身边躺了下来。
可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