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放心,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秦筝安抚道。
柳千浔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指指她刚刚敲过的那扇门,好一会儿才道:“这样算来,也许你才是那个敲做了亏心事人家门的那个鬼?”
“去去,一边儿玩去!”秦筝拉开他,朝着屋内提高了声音喊道,“有人吗?我们是过路的旅人,想借宿一晚。”
“我们不是坏人。”柳千浔补充了一句。
或许是因为听到的是男子的声音,好一会儿,里面才传出一个怯生生的童音:“你们……真是路过的?”
“嗯,我们要南下,穿山而过,天色也晚了,这镇子似乎没有客栈。”柳千浔道。
“你们等一下。”一阵重物移动的声音过后,大门终于开了一条缝,探出头来的是一个八九岁的男孩,警惕地左右看看,才对他们招了招手,“进来吧。”
三人面面相觑了一阵,才依次侧着身子勉强挤进屋内,然而,入目的场景却让他们再次愣住……本该是客厅的地方,现在堆满了橱柜、床铺,甚至还有沙袋!显然,刚才的声音就是移开这些堵门的东西发出的。
“请问,镇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秦筝笑眯眯地问道,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亲切和蔼。
“喝点热粥,去去夜晚的寒气吧。”随着一个苍老的声音,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从后面走出来,手里端着个锅子。
男孩子乖巧地取了三个碗来盛粥。
“谢谢。”秦筝接过碗,也不禁愣了一下。
说是粥,不过就是用水煮着几棵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野菜,清得见底的汤水下,几乎能数得清有几颗米粒。
喝一口,嘴里是淡淡地苦涩味,连盐都没有。
柳千浔看了好久,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学着秦筝的样子喝了一大口,立即皱起了眉,不过看到男孩眼中希冀的神色,还是咽了下去。
“我不饿。”楚涵秋却摇了摇头,没有接碗,直接道,“你吃吧。”
男孩舔舔嘴唇,回头看了看奶奶,见老妇心软地点了点头,立刻大口大口喝起来。
“多谢老人家了。”秦筝面不改色地喝完野菜粥,却从怀里取出几枚铜板放在桌上。
所谓财不露白,这户人家是够穷的了,不过直接给金银恐怕只会害了他们。
“这些,请姑娘收回去吧,不过一碗粥而已。”老妇苦笑着摇了摇头,“何况,如今有钱也无处买东西,几位休息一下,还是连夜上路吧。”
“为什么?”秦筝好奇地道,“刚才我们进镇的时候也觉得气氛不寻常,还有这些……”指指一屋子的障碍物,她又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唉,一言难尽啊。”老妇长叹了一口气。
“娘和镇里的阿姨们都被鬼带走了!”男孩将粥碗都舔得干干净净,大声说道。
“鬼?”柳千浔怔了怔,有些古怪地望向秦筝。
“你见过鬼?”秦筝耸耸肩,凑近过去。
“我听到了!”男孩急道,“深夜时分,西南方向经常会传来一阵笛声,然后早上镇子里就会发现有人失踪,真的!”
“还在胡说。”老妇脸上现出一丝痛苦,搂着他道,“你若听到了,怎么就会好好的呢?总之,几位还是早些上路吧,走夜路总比平白无故丢了性命强。”
“老人家说的是,那我们不打扰了。”秦筝从善如流地站起身来。
柳千浔顿时愕然,没想到这么爱管闲事的秦筝,这回遇到了这么古怪的事,却不打算管了?
不过,对于秦筝的决定,楚涵秋却不会有任何意见。
一出门,就听到屋子里搬东西的声音,想必是那祖孙又在堵上大门了。
“反正,这事我飞管管不可!”柳千浔道。
“怎么管?”秦筝一扬眉。
“不是深夜的笛声吗?我是捕快,遇到了这样的事怎么能置身事外?”柳千浔咬牙道。
“走了。”秦筝拉着楚涵秋的手就走。
“秦筝!”柳千浔喊了一声,没由来的,心底闪过一丝失望。
“愣着干什么?那孩子不是说了吗?西南方,正是我们要走的那条路。”秦筝头也不回地道。
“等我啊!”柳千浔一愣,赶紧追上去。
果然,就说,嘛,这种离奇的事,秦筝怎么会不感兴趣!
“真要管?”楚涵秋微微皱了皱眉。
“有我在。”秦筝自信地笑笑,取出干粮给他,“饿了吧?将就着吃点。”
楚涵秋接过干粮,默默地吃起来。
能让一个镇子如此人心惶惶,不管是人是鬼,总归不会是简单应付的敌手,不过,每次听到那一句“有我在”,总是能让他安下心来。
就像她说的,有她在,所以,就算天塌下来,也会有她替自己顶着。
真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笛声,恐怕是一种御音的功夫,以内力化成声音,控制听者的心神。”秦筝边走边道,“不过这种邪门功夫,也只能用来对付这些没有内力的百姓了。”
“你怎么知道?”楚涵秋疑惑道,“我可听说过,琴仙慕容明月最擅御音之术,一曲可操控绝顶高手!”
“那孩子不是听见了却没事吗?”秦筝挑了挑眉,解释道,“那种邪功的原理是用靡靡之音激起人内心最原始的yù_wàng,而孩童心地纯正,比大人不容易受影响,就看那人尚且诱惑不了孩子,就知道他只是学了皮毛而已,我们足可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