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离低头看到莫小思哭的通红的双眼,心里很不是滋味,却也无能为力。因为只要在这个位子上,就注定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
安慰完还在抽泣的莫小思,便一刻没有停的回到了他的房间。
推开房门,一股铁锈味儿在空气中弥漫、散开。走进房间,大厅里,一银色铠甲正挂在衣架上,铠甲的两边的肩头上雕刻的两只虎头,威风凛凛,令人不由心生畏惧。
上官离一步并做两步,走上前,手指头缓缓滑过冰冷的铠甲,摩挲着表面,铠甲的温度顺着指尖传到他的心里。看着眼前的这件铠甲,心里不由泛起波澜。
每次看到这件铠甲,他总会想到刚参加战斗,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日子。虽然很累,却很充实。一步一步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渐渐的,战争一场接着一场,他也从一个无名小卒到今天名扬天下的大将军,这段日子里,他也有打造过其他的铠甲,平日里也会穿,但一到特别重要或是严峻的战役,他还是会重新穿上这一件铠甲。
如今,他觉得是时候重新披上这一件战甲了,和这分"老朋友"并肩作战。
脱下朝服,重披战甲。上官离如同回到了那还年少时的自己。
整理好着装,上官离推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小思。
莫小思站在门前,一身淡蓝色的长裙,就像第一次见面时穿的那条。只是她看起来还是很伤心,泪水就没有听过,瘦弱的身子也是忍不住的颤抖。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任泪水在脸上流过,即使内心十分想要看上官离最后一次,却还是忍住了,因为她害怕,如果看了这最后一眼,指不定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会不会,就是明年的今天才会回来呢?
越想越难受,手里的手绢都快要被她揉碎。
忽然,一双温暖的臂膀从背后环住她,握住了她有些冰冷的手,在耳边低喃:"为夫去去就回,夫人还请不要担心。"
听着他的声音,耳边尽是他说话时的温度和气息,莫小思却更加舍不得他了,她一想到以后的一段时间里不能和他散步,吃饭,也不能在他怀里撒娇就觉得连呼吸都突然变得困难起来,况且她还偷偷瞒住他一件事情。
莫小思转过身子,抱住了上官离,踮起脚尖,趴在肩头,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说:"我……我好……好舍不得你!"
听到莫小思的软软的声音,上官离有些动摇,可是现在却由不得他,边塞大兵压境,他不得不去。
面对莫小思的哭诉,他只好默默她的头,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说:"我去去就回,一个人在家要听李婶儿的话知道吗?"
一旁的荷香看到将军和夫人分别的场面,内心也变得难受起来,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将军,其实夫人她……"
话还未说完,便被一旁的莫小思一个眼神制止了。
"小思她怎么了?"上官离问道。
听到上官离的发问,荷香有些慌张,解释道:"没什么没什么!"
上官离心里有些疑问,正想要问清楚,却听到了黑音的声音。
"将军,一切已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黑音站在大门外,身后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战马和军队,威风凛凛。一看就是经过多年专业训练的队伍。
上官离和莫小思的最后一次拥抱,是那么用力,仿佛想要将她揉碎在自己的怀里,在额头轻轻落上一个吻,上官离背过身,朝大门外走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看着他上马,看着他驾着马离开,那一刻莫小思才明白,原来她所爱的这个男人并不属于她一个人,他本来就是属于战场,属于这个天下所有的老百姓的,雄鹰本来就该翱翔天际,而不是陪她呆在这府里。
她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紧张的连眼睛也不眨,害怕一眨眼他就走掉了,一直看着他从自己面前一直到最后一个小点,最终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上官离离开的那个晚上,莫小思怎么也睡不着。躺在熟悉的床上,手放在上官离的枕头上,虽然很柔软,可是却很冰,一点也不温暖。些许是习惯了睡在他的身侧,突然他不在了,感觉好不习惯,久久不能入眠。
和她一样睡不着觉的,还有行军路上的上官离,因为路途遥远,夜已深,所有人便在空地上安营扎寨!明日在出发。
这会儿除了守夜的人,其他的将士都已经入睡。
上官离一个人站在帐篷外,抬头望着月亮,思念渐渐开始发酵。脑海里不停的重演与莫小思分别时的场景,她的眼神,她的哭泣都一幕幕在眼前划过,就仿佛她还在他的身边一样。伸出手想要触碰时却像云雾一样消散了。
满是失落的收回手,看见了手腕间系着的手帕,那是莫小思第一次给她绣的手帕。
睹物思人,上官离开始担心莫小思。想着她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有没有乖乖听李婶儿的话。
在没有遇见莫小思之前,上官离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变得开始担心,这种感觉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想到这里,突然回忆起离开时,荷香还未说完的话,那时的小思好像在担心什么,她到底有什么在瞒着他呢?
夜色越来越深,气温也随之越来越低。上官离搓了搓双手,便走进了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