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下午,整理清了头绪,我唤来碧荷收拾行李,宫里太乱,而我,要保持十二分的精神,我要以不便应万便。小丫头到是懂事,一语不发的把行礼整理好并且让紫莲备了软轿。
临行前,我前去辞行。小太监领路,我又一次的来到了箫皇后生前居住的地方——坤宁宫。宫内,秋风自起。半杆残阳锁青秋,残花飘落满阶台。只是,任那萧条的颓败却总也掩饰不了它曾经的辉煌与繁华。
往事如烟,遗忘吗?只是,能忘得了吗?
远远的,我便看到西楼黯那一抹孤独的身影,便那样直直的立在了坤宁宫的正门前。顾影凭吊,只是——何必呢?
人都死了,又有什么用?我冷笑,伤人伤己罢了。
人成各,今非昨。前世今生,阴阳相隔。
——何必呢。
西楼黯。你即已有了选择,便知会有现下的结果。那么,你便应当坚定不移的按照你的所选走下去。希望,你心里的伤不会太久,我知道你做为国君的难处,但不代表我会同情你。
半柱香的工夫,我立在西楼黯的身后未出声。
“惜儿,她走了。她竟然……就这样走了。”
声音里的有的是那身为帝王所不曾有过脆弱。眉眼一弯,心底莫名的浮起一丝不安,西楼黯,你可千万莫要忘记你所付出的心血才成。
“若惜见过圣上。”
依礼参见,眉眼不曾抬起,终究还是不想多看一眼这个人。只是,
——作为帝王,他,应该是成功的吧。
“圣上,若惜想家了。”
我知道有些事越是遮掩越是难辫,更何况我面对的还是这个国家掌管天下生死的皇帝?所以我宁愿选择最简单明了。一句足益。有些事情,有些意,他知,我知。心明即可。多说无益。
果然——
“若惜,你,就无话可问?”
“我问,圣上会说吗?”
又是一阵的沉默:“若惜只是一介孩童,得蒙圣恩御封后位,若惜,感恩。”
是的,我感恩。但是——西楼黯,我并不领情。
一声长叹随风飘起:“若惜,你终究还是在怪本王。”
“圣上多心了,若惜说过,若惜感恩。”
“罢了,出来几日你也该回去了。”转身唤来执事太监:“送若惜小姐回凤大将军府。”
“人成各,今非昨。圣上,您……”后面的那半句自动省略在风中。
您,可曾后悔这样对待箫皇后?您,可曾真心的怜惜那个十岁失怙的孩子?
——还是,终其一生,您的心里只有您的锦绣江山,臣民百姓?
后面的话,终于忍住,涌到舌尖而咽。这些,只能是在心里一遍遍的暗叹着。而后,让它付于,不可说。
与来时的喧哗自是不能相比,皇宫内院被抛到了九宵外,渐行渐远……
终于远远离了皇宫。凤府到皇宫的距离不是很远,只有一个时辰的路程,窝在车内的我却是觉得似乎走了千年般的路程。车行一半,频频拉了车帘往外看。
“——小姐,您?”
“碧荷,这路,怎么如此曲折?还有这车,怎的行的凭的颠簸?”
碧荷眨着眼睛往外看:“小姐,您眼花了吧?这车,可是稳稳而行呢。”
是啊,车,稳稳而行。不稳的,
——只是,人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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