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咬了咬唇,喉咙发紧:“这位官爷,请您不要胡言乱语。奴婢跟随在小姐身边多年,怎么会可能不知道我家小姐是——”

姜妩眉头一挑,道:“是吗?可这件事情,就是我是从韦府中取证时得知的,当初锦绣姑娘也在证词上画押了。”

“奴婢什么时候……”

在锦绣惊愕和难以置信的注视下,姜妩手一抬,指向了沈衍手中的字画。

“各位请看这三幅字画。”她的声音清越,似水涧青石,“其实,答案就在这些字画里面。”

众人的目光也全都聚焦在姜妩的身上,带着两分诧异三分好奇。

姜妩道:“首先请看这幅芍药图,我来为各位一一解释。”

“我们用右手写字时,往往是从右往左书写,是因为提笔写字的时候,衣袖会把右边挡住,若是往左写,但是请看,韦依依所题的字,却是从左往右,这是其一。”

围观的百姓若有所思,似乎是在思索这些话的真实性,有人小声地议论起来,更有人认同地点了点头。

姜妩接着道:“大家再看芍药图中‘芍药承春宠’这句诗的‘芍’字,汉字的结构,是根据从上至下,自左而右的特点创造的,但要若是反其道而行之,会导致一些笔顺无法写出,就比如这个‘芍’字。我由此猜测,韦依依是习惯了从右往左书写字,刚好与惯用右手的人相反,这是其二。”

钱县令听罢,也是一脸的不能置信。他立刻抓过笔来验证,用右手书写完,又换成左手,脸色渐渐变了。

锦绣脸色泛青,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袖,垂死挣扎道:“可这……这……这也太荒唐了,怎么能光凭几幅字画就……”

这时,韦府管事道:“这位官差小哥这么一说,小人倒是想起来了。小姐小时候跟随夫人学习刺绣的时候,是用左手拿针的。可惜小姐实在没有刺绣的天赋,只学了几天,便不肯再学了。”

锦绣面色僵住。

姜妩只微微一笑,接着道:“各位再请看韦依依画的美人图,为了方便对比,我借来了几幅惯用右手的画师所画的人物图。”

她展开了几幅画,让人将之与美人图放在一起,进行比对。

“各位看过后,有没有觉得这些画有何不同?”她问。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都是人像,有什么不同的?”

“我没看出哪里不同啊……”

“对啊,画的都是美人,除了画的风格不同,我也看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等等,好像是一边脸朝右,一边朝左?”

一番讨论过后,很快有人发现了不同之处。

姜妩点了点头,道:“没错,这些画的不同之处,就在画像上的人脸的朝向这个地方。”

停顿了下,她解释道:“惯用右手的人所画的人像,大多都是脸朝左。而左利手,画的人像恰好相反,就如这两幅画像所示,是脸朝向右。”

围观的百姓恍然大悟。

“由此可见,韦依依是左利手。”姜妩语调微扬,“人在情急之下,都会使用惯用的手抓拿东西。”

她看向锦绣,双眸黑如点漆:“假设韦依依真的用簪子刺伤苦灯大师,苦灯大师的伤口也应该出现在左边的手臂和身体上,为何伤口会是在右边?锦绣姑娘,你可以为我们解释一番吗?”

“可、可我就是看见小姐用右手拿簪子刺向苦灯大师啊。”锦绣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呐呐道,“也、也许是……”

白芨替她将话补充完整:“也许是有人冒充韦依依?”

姜妩道:“没错,属下也是这么猜测的。”但她接着又道,“但为了证实属下的猜想,在这之前,我还要向锦绣姑娘确认另外一件事。”

锦绣紧抿着唇,神色愈发焦虑:“什、什么?”

姜妩问:“锦绣姑娘,你先前说,韦小姐遇害之前,并未离开过案发现场?”

锦绣说道:“是、是的。”虽这么回答,但她的语气听起来却不怎么坚定了。

“在韦府的时候,我曾向你询问,案发前一天,她外出过。那她去的是什么地方?”

锦绣嘴唇翕,含糊其辞:“官爷,这、这和案件无关吧?”

姜妩唇角轻扯,道:“不,我认为很有关系。还请你如实回答。”

锦绣抿了抿唇,方才不情不愿地开口:“小姐只、只是去天香楼吃了些点心,便、便回来了。”

“那她可有去过月老庙?”

姜妩出其不意地抛出了下一个问题,让锦绣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颤抖着道:“官爷不要开玩笑了,月老庙不是关闭好一段日子了,小姐又怎么可能会……”

姜妩缓缓笑了起来,眼中却只有冷然,并无半点笑意:“那就奇怪了,既然韦依依未曾去过月老庙,那为什么会在月老庙附近的桃林中,发现了韦依依头饰上的珍珠?”

锦绣霍然抬头,瞪圆了眼。

“就是这根发簪,这上面正好缺了一颗珍珠。”姜妩打开妆匣,又瞥向锦绣,“锦绣姑娘说过,在事发之前,韦依依并未佩戴过妆匣里的首饰,这上面缺的珍珠,却在月老庙附近找到。锦绣姑娘,难道这不奇怪吗?”

锦绣脸上最后的一丝血色也褪去了:“这……奴婢……”

姜妩直视着她:“锦绣姑娘,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相信你也心中有数了吧?”

锦绣哆嗦着嘴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术走上前,淡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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