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成笑道:“小弟的府中甚是简陋,但这茶和酒却是极好的,逍遥兄若是不嫌弃,倒可以经常来与小弟品酒论茶!”
逍遥子嘿嘿一笑,“老朽倒想来,只可惜如今战事连天,听说阳城已经沦陷,老朽怕下次来郑兄的太守府都已经易主,到时老朽真不知去何处寻找郑兄仙踪!”
这句话简直跟他咒皇甫澈死一样恶毒,楚璃觉得这老头定是数黄瓜的,真是欠拍之极。她若是皇甫澈,早就治他一个“大不敬”,拉他出去砍个七八段。
一直坐在上端的皇甫澈在听到他这几句话时也微微变了脸色,但依旧微微笑道:“那阳城只是因为意外才失守,在北周辽阔的国土之上,还有无数强壮的兵马,老先生何以肯定北周会易主?”
逍遥子道:“再强壮的兵马,也有变得衰老虚弱的一天。即使是帝王,最终也会老去,死去。生老病死,王朝更替,本就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老朽何处说错?”说着,他突然走上前捏住了皇甫澈的脉搏,李封的飞刀已经祭起,若是逍遥子敢对皇甫澈做出任何不利动作,这飞刀定会迅速刺穿他的喉咙。
但逍遥子只是在帮皇甫澈把脉,完了还道:“皇上脉象虚弱,心脉已伤,若不及时医治的话,恐怕老朽方才说的将来之事马上就要变成现在之事了。”
李封有些意外这妖言惑众的逍遥子会主动替皇甫澈把脉,便收起了飞刀换上一副恭敬的态度,“那不知前辈能否医治?”
楚璃怕这叫逍遥子其实更像逍疯子的老头会当场拒绝,忙道:“当然能治,要不他岂不就愧对自己的鬼医之名?”
逍遥子瞪了楚璃一眼,“小子不要用激将法。这心脉本是人的身体中最重要的地方,心脉已断,气息便无。只是……”逍遥子眉头微皱,又细细把了一阵皇甫澈的脉,道,“皇上是不是曾服食过绛珠草?”
楚璃一愣,绛珠草那不是林妹妹的前世吗?难道这现实生活中真的有这种仙草?皇甫澈也没听到这草的名字,摇头道:“绛珠草是何物?朕从未听过。”
逍遥子拿开替皇甫澈把脉的手,拿着酒葫芦又喝了一大口酒,道:“绛珠草只生长在万丈悬崖之下,其治疗功效堪比千年灵芝。皇上伤了心脉,必定会导致体弱虚寒,服用这具有活血养气功效的绛珠草,却是对皇上的伤势大大有帮助。只不过这绛珠草长在万丈悬崖之下,除非有飞天本事,否则是不可能摘得的,除非……”
逍遥子抬眸深思,不知怎么地,楚璃觉得这逍遥子沉思的样子很是熟悉,她还发现逍遥子一大把年纪了,眸子却如青年人一般清澈。不过她最关心的就是逍遥子“除非”后面的内容是什么,其实在李封跟她说有人在皇甫澈寝宫外留了一颗药草就有些怀疑了,如今听逍遥子讲这绛珠草还是长在万丈悬崖下,她就更加觉得这送药草之人就是秦公公。只不过她不明白得是,秦公公明明是宁王的人,又怎么会来帮皇甫澈?
也许是看着郑元成的面子,也许是因为对那株绛珠草的来由十分好奇,逍遥子居然比较痛快的留在太守府中替皇甫澈治伤。然而外面的局势已经越来越紧张,宁王率凤麟大军攻陷阳城后,就把大军驻扎在利州城外。只怕不久过后,就会发动新一轮的攻城行动。到了深夜,皇甫澈在房内处理从北周全国各地秘密送来的折子,楚璃在他旁边研磨,看着那黑乎乎的墨汁一点一点的在她手下漫开,就像层层放大的愁绪。
皇甫澈批阅奏折的笔越写越快,一个个字重重写上去几乎就要把毛笔折断。如今战事告急,那些地方上的州郡却没几个肯出兵相助,唇亡齿寒,这些官员却自私的守着自己的兵力不肯拿出来报效国家,当真让人心寒至极。
皇甫澈原本如溪水般清澈的眸子因为气愤生生的染上了一层阴翳,很少有过的暴怒在这一刻也要喧嚣着释放出来,但这时候一只软软的小手覆在他的眉间处,那舒服的清凉感觉顿时平息了他体内所有的躁怒。
楚璃把手在皇甫澈眉间来回抚摸了一下,道:“皇上的眉头皱得好深,都能夹起一只苍蝇了。”
皇甫澈把她的手放下轻轻握在掌心,责怪道:“夹死一只苍蝇?这么恶心的比喻,也只有你才能想到。”
楚璃嘻嘻一笑,瞄了瞄桌上的折子,那里还有高高的一叠没批完,“皇上还是快些休息吧,夜已经深了,皇上的身子还未好,熬夜可不行。”
皇甫澈叹了一口气,“朕心里烦,怎么睡得着?”
楚璃道:“皇上担心凤麟大军也要养足精神才是,要不怎么以最好的状态去对付他们?”
皇甫澈轻轻一笑,“好了,朕去歇息就是。只不过小璃子你是要到隔壁去睡还是就在朕的房中歇息?”
楚璃的脸马上红了,骂了一句“没正经”就出了房门。她的房间就在皇甫澈的隔壁,楚璃打了个哈欠,却突然神情一顿。只因她看到李封带着一个窈窕少女正朝这边过来,那少女,赫然就是石燕凝。
楚璃终于想起皇甫澈此次出征是带了石燕凝出来,在黯然神伤之余就觉得李封在对她说假话,他说皇甫澈怎么怎么想她,可既是这样,他又为什么会带着石燕凝?
楚璃气闷之下,李封和石燕凝已经就快到了,她连忙躲到房中去,在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