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时是被纯一的电话吵醒的,她闭眼模模糊糊按下接通按键,啥也不说等着对方发话。

纯一开口便直捣长龙,“宋志旭昨晚被路家放出来了。”

莺时猛一睁眼,望着全白的天花板十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哑着嗓子道:“我知道。”

没有意料之中的惊讶,让纯一有些疑惑,很快她也反应过来:“他小子去找你了?”

纯一的话把莺时思绪拉到昨晚,路灯下少年痴痴的等待,抹不去光影。

“他真去找你了?”

莺时笑着侧身, “嗯,昨晚开车来的。”

“……画面难以想象。”纯一略感无语,“现在学校这边也没多大问题,教导主任说你后天就可以回学校上课。”

“这么快?”莺时瞬间清醒过来,心里的抗拒自然而然流露,“我还没……准备好。”

她还没准备好回去面对范家,面对母亲还有那被自己算计、还未出生就夭折的亲人……说到底,莺时怕了,昨夜幸福温存过后,人便很害怕想起过去的种种不堪,怕好不容易得到的失去,被谴责,被旁人用批判的目光紧紧桎梏,可如若再让叶莺时选择一次,她还是会那样做。

因为,她怕高鸿影太幸福,怕范家人太幸福,说不怨,才真的是骗人的。

纯一以为她是担心遇到吴旻和郝莹,赶忙解释道:“吴旻和郝莹你就别担心了,今早他们得到学校留学交流生名额,下周就要出国。”

“怎么可能,学校交流生的名额不是已经定下来了吗?”莺时惊讶同时又感到蹊跷,“范家给学校钱了?”

对于禹城大学出国交流生名额的事,莺时知道的不多,但每个系名额的名额都是留给大二或大三成绩优异的学姐学长,大一新生试想也不敢想,这次破格把名额给吴旻和郝莹怕是有人从背后出钱又出力,毕竟禹城大学这座百年高校破例做这么一出,自然是会被人诟病的,没有好处,院长也不敢拿自己学校的名誉开玩笑。

纯一就像是百事通,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她回答:“范家哪有这本事,这次是路家承诺给我们学校捐一千万盖天文馆,所以学校才多安插大一名额交流生。”

“一……一千万?!”

路家有钱莺时有所耳闻,但能资助学校一千万的人怕是少之又少,她也给吓得不轻,看样子,宋知旭在路家人的眼里还是颇有分量。

纯一又来句大实话:“怕是路家这一千万,回头要剥宋知旭多少层皮哦……哎,我不跟你说了,你给我早点回来,欢欢嚷着要跟你拼酒呢。”

莺时笑嘻嘻说声“好”后就挂断电话,等放下手机发现睡意全无,她看了眼墙上闹钟发现已经九点多,伸手又拿起手机,想了想,又放下手机。

反复几次,她也很纠结。最终她还是拿起手机拨通电话,嘟嘟的声音想了不知道多久,看样子对方还没睡醒,莺时失望地准备按下挂断。

“……喂。”老烟嗓比以往还要喑哑,是还在被窝中将醒未醒的声音。

莺时听见声音一激动也不知该说啥,想上半天说:“你还没醒的话就再睡会吧。”

“有事?”

“时间不早了,要不你告诉我你住在哪个宾馆,我去给你送早饭?”这个点都快赶上中饭了。

电话那端沉默上半天才回话:“我去接你,出去吃。”听声音宋知旭清醒不少,恢复以往的阴沉。

“别别别,你这才睡几个小时……”莺时突然变得不好意思起来,“我就是想问问你饿不饿,既然你不饿的话就多睡会。”

那边又是很长一阵沉默,莺时以为宋知旭睡着了,试着唤道:“…阿旭?”

“我怕你无聊。”宋知旭抿嘴,“二十分钟后在你家小区后门见。”接着电话被无情挂断。

莺时并没有因宋知旭的强势而感到愤懑,她甚至有点喜悦夹杂着些许虚荣,换而言之,宋知旭让莺时得到久违的关心与爱护,不善于表达的爱意跟王秀梅一样,嘴笨,冷酷,心意却又与肢体背道而驰,唯有眼底的光是真切的。

昨夜,路灯下,她从宋知旭眼底看到的东西和奶奶的丝毫不差,莺时很感激也很哀伤。

莺时起身换上衣服,冬天换衣服堆任何人而言是煎熬,加上屋内没有安装暖气,莺时才换上一件羊毛衫就受不住又钻回被窝里取暖,她用脚把脚底的暖水袋勾到胸口死死捂住。

莺时贪睡家人都知道,一到冬天,她赖床也就更厉害了,这些年来,奶奶嘴上总是叫她早点起床,骂她懒鬼,但还是会无视舅舅一家的闲言碎语给被窝里酣睡的莺时换下冰凉的水袋,十几年来都是如此。

冬日的暖水袋,比起嘴上那些虚无的爱意珍贵多了。

“你怎么还在睡,你个懒鬼!”何乌玩手机推门进来瞧见莺时还躲在被窝里忍不住就吐槽起来,“你在范家也这么懒,他们没把你赶出去?”

莺时忍不住翻白眼,“我很乖的好不好?”

“装吧装吧,你就知道装。”何乌放下手机,一段时间个头窜了不少,“反正你从小到大也就知道装。”

莺时想反驳,一思量还是放弃,转了话题:“你进来干嘛?”

“我妈要我叫你起床吃饭。”何乌明显有点不情愿,眼神转向另一边,“奶奶这么快就打好了?”

他瞧见缝衣机旁奶奶织好的毛衣忍不住赞叹,“真的比外面卖的好看多了。”

莺时伸懒腰说道:“打好了你还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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