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时第二天买了一早的汽车票回清水县,是纯一开车将她送到汽车客运站,欢欢因为上午一早有课没能送行,倒是花钱给莺时买了不少路上能吃的零食,生怕她饿瘦了。
莺时进闸前纯一不忘嘱咐,“到家给我打电话或是发短信。”
“知道啦。”莺时抱抱纯一,“活生生像个老妈子。”
纯一白了她一眼,“回头路家那边要是有什么消息我打电话告诉你。”
莺时点头,眼里带着感激,其实吴旻家已经不再追究,宋知旭那边也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可她就是放心不下,所以拜托纯一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要电话通知她。
清水离禹城还是很远,坐客车大概要花上五个小时左右,一路上,莺时跟大部分乘客不同,她没有选择睡觉,而是眺望着窗外的风景,沿路都是一览无遗的田野与落错有致的农村别墅,悠然自得的慢生活让她羡慕的同时又想起了宋知旭澧县的家。
那时走的太急,还未能好好欣赏,能记住的也就是清晨少年一身劲酷的黑衣以及手里的蓬勃莲花。
这下,便不自主的笑了。
喜欢一个人,想起他时便会忍不住发笑,还真印证了书中的模样。
一路上痴痴笑笑也让时间过得飞快,汽车到站莺时也没有反应过来,的亏有旁人提醒,要不车就要继续往南方开去。
她马上收拾好一切,下了车,出了客运中心左顾右盼未找到熟识的破旧小轿车,来之前她明明打电话通知了外婆,说是会让舅舅开车来接自己的。
“嗨!莺时这边。”左耳边听见有人呼唤,莺时扭头瞧见一身牛仔服的表弟何乌,“姐,快过来。”
陌生的亲近感让叶莺时受宠若惊,她不知舅舅一家葫芦里又在卖着什么药,只能心有忐忑的走过去,当走近时,一切也就了然于胸。
莺时眼前哪里还有破旧小轿车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最新款的大众现代,少说也要十多万。
驾驶座上的舅舅见莺时久久不上车,有点不耐烦道:“还杵着干啥,上车啊!”话语里带着点失落,他本以为莺时会带着妹妹妹夫一起回来的。
早知道只有叶莺时,他就不会殷勤的开车过来接她。
叶莺时笑着脸上车,坐在后车座上,许久也不说一句话。
“哎,我说你这去大城市基本礼仪都没学会吗?见到舅舅到现在也不喊一声?”
“舅舅好。”
“你妈跟你继父没来?”
“他们都忙。”对高丰年,莺时早就见怪不怪,“车新买的?”
“怎么样,你老舅我眼光不错吧!”舅舅听出莺时的,气不打一处来,“大众最新款,才提的车。”
“不少钱呢,我妈给的钱全砸这辆车上了吧。”
这下,没人敢说话了,高丰年兴奋的气焰瞬间就被莺时浇灭。
许久,高乌才笑着脸说:“姐,买车的钱是奶奶自愿给我爸的。”
莺时看高乌一眼,说:“其实这钱给外婆还是舅舅都一样,毕竟你们养我十多年,这点钱是应该的。。”
高丰年松口气,随机又笑称:“你这臭丫头,还算是说句人话,我都怕你到大城市翅膀硬了,忘了我这个舅舅,,变成白眼狼呢!”
“……我倒是希望变成白眼狼。”
这样,哪怕欠他人颇多也不会难受到如蛆附骨,备受煎熬,不用日夜牵挂,想他念他,深怕他过得不好……
莺时此次带的行李不多,高乌贴心的帮她把拿着,这都是以前未曾享受过的待遇,就连进家门,舅妈江乔都上前把新的拖鞋拿出来,嘴里不断的念叨莺时变漂亮变白了。
表面功夫做到如此,叶莺时也不好拂别人面子,就跟着表演节奏,笑嘻嘻的应和,倒是王秀梅还是老样子,没围在叶莺时身边打转,独坐在阳台透过老花镜织着毛线衣。
趁着舅舅舅妈端菜的功夫,莺时走到阳台,“哟,老太婆这衣服又是给谁打的呢?颜色怪洋气的啊。”看上去像是给高乌打的。
“要你管,反正不是给你打的。”
“生气啦?”莺时笑脸贴近王秀梅,“是不是我上次国庆没回来生气啦?”
“你靠这么近干嘛!”严肃的老脸瞬间笑开花,“你挡着我光线了!”
这一笑,莺时便知道外婆气消了,她太了解王秀梅的心思,而老人家无非就是哄,嘴上时常说着无所谓,可心里还是在乎的,因为眼神骗不了人,外婆看她的眼里的关心和爱意,十几年来丝毫未减退。
只有深,没有浅。
“这又不过节又不放假的,你怎么好端端回来?”王秀梅眼睛一直盯着针线,“你不是逃学了吧?”
“哪有的事,老太婆你天天不盼着我点好。”莺时在车上就把理由想好了,“学校周年庆所以给我们放假的。”
“放多久?”
“一周。”
“你们学校老师这么不注重课业?”
“大学生本来就挺闲的。”莺时蹲累了,站起身来继续说,“你还以为跟高中似的死命学习啊。”
王秀梅立马又换成无所谓的腔调,“我反正不管你,我把你养这么大了,以后你的路自己走。”
这是叶莺时最烦听到的话语之一,她翻个白眼施施然跑去餐厅吃饭了,江乔本以为范家人也回来,所以准备一桌好菜好酒,光硬菜就有油焖大虾,红烧甲鱼和蒜苗炒黄鳝,叶莺时以前很少能吃到舅妈做的菜,今个一落座,不习惯在所难免,坐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