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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疼,她本来就爱哭,右眼角有泪痣的那种,被弄疼, 圆溜溜的杏眸里那包泪登时就要落下来了。
这样将哭未哭、柔柔弱弱的模样,卫骁这个糙汉大老爷们石头心都给融化了,哪里还舍得生她的气,松了手,去给她擦眼泪,只是他这人粗枝大叶, 说是擦眼泪,也不过是直接探手给她揉脸蛋。
迟早气炸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老揉我脸。”
卫骁立马回击:“啧, 你又没整,揉两下怕什么。”
迟早腮帮子鼓鼓的:“皱纹都要被你揉出来。”
卫骁好笑:“你才二十,去哪里长皱纹。”
迟早一本正经地道:“要预防懂吗?预防!你再揉下去,我眼角都要长细纹了。”
她长得美,且从小爱臭美, 小时候会偷穿妈妈的高跟鞋,初中开始就给自己擦眼霜水乳,后来赚钱了, 自是各种昂贵的护肤品用着。
这么努力, 不就是为了那几毫米的皮。
女人眼角的肌肤何等的脆弱, 这样揉来揉去的拉扯很容易长细纹的。
卫骁这种比直线还直的直男,压根不懂揉两把她的小脸能跟细纹扯上什么关系,他也懒得纠结这个问题,直接问起当下最要紧的事情:“哭得那么惨,我还以为你做了手术。”
迟早重新带回口罩,淡淡横了他一眼,道:“真做了手术,我才不哭,现在不生孩子,我铁定能过得特别潇洒。正因为决定把孩子生下来,才要哭的。”
卫骁怔了怔。
迟早叹息一声:“留下这个孩子,才是不明智的决定。”
卫骁想到她刚才源源不绝的眼泪,分明感受到了她巨大的压力。
二十岁,男朋友二十一,两个公众人物,两个大学生,分过一次手,证都扯不了……
得多勇敢,她才会选择把孩子生下来。
卫骁知道迟早是那种心思很重的女孩子,她性格虽然不至于沉闷,但也跟乐观开朗没心没肺相隔万里,他不希望她去承受这份压力,因为他会来承受,他道:“怕什么,不是有我吗?你真的什么都不用管,让我来搞定就好。”
迟早淡淡瞥了他一眼,低低咕哝了一句什么,然后道:“回去吧!我不想再呆在医院了。”
卫骁去摸手机,道:“我打电话给周奕,让他过来接我们。”
摸着手机,拨号的时候,突然回味过来迟早咕哝了一句什么。
她说的是,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操。
卫骁心底骂了一声。
现在的媳妇儿,脑袋长反骨了,各种和他对着干,各种惹他生气。
现在的她,一点都不乖,一点都不可爱。
卫骁电话打完,就发现迟早突然停步,定定地盯着他看。
卫骁诧异,却也跟着停下来,问道:“怎么了?”
迟早喊他全名:“卫骁。”
卫骁不喜欢迟早喊他大名,准没好事,便贫了一句:“没大没小,得喊哥。”
迟早没搭理这垃圾话,而是抬眸,满脸严肃跟认真:“我怀孕期间你最好安分点,别给我整一堆幺蛾子,要是你背叛我了,或者哪里对不住我,卫骁,我可不会放过你,我会跟你撕逼的。”
凶巴巴的一通威胁,是迟早是没信心的表现。
但凡她放心他,绝不会说出这样近乎恐吓的话来。
那次分手,真的让两人的感情有了裂痕,虽然和好如初了,但到底回不到从前,迟早傻fufu地信赖着自己的日子。
卫骁心底叹息一声,脸上却挂着一贯的痞笑:“我知道,你有一堆我的把柄,你真下手撕我,我估摸着别想在娱乐圈混下去了,不说别的,单被你包两年就是丑闻一件。”
迟早鸭子绝不包你这种。”
卫骁当鸭子都给嫌弃了,也是一阵火大:“我哪里不好了,长得帅,身材好,还器大活好会疼人。”
迟早凉凉地回了一句:“王婆卖瓜。”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这是一句歇后语。
卫骁当然知道这后半句,他只觉得自己此刻头顶肯定烧了三炷香,青烟各种冒,给气得。
倒是看不出来啊,媳妇儿还挺牙尖嘴利的,明明以前真的是个温柔体贴软萌可爱的小美人。
现在,他说一句,她直接怼回来。
不过卫骁耍贫嘴从没输过,本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狠劲,卫骁悠然地回:“这王婆卖的是黄瓜啊!”
迟早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气到狠狠推了卫骁一把。
卫骁开玩黄腔,一阵坏笑,笑完就又重新走了过来,搂迟早的肩膀,迟早扭了扭身体想挣脱,哪里挣脱得了,便放弃了,任由他搂着。
卫骁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要是你要包鸭子,想包怎样的?”
迟早也没瞒他:“英俊、斯文、体贴的那种。”
卫骁觉得这三个词自己全占了:“看来就是我这种。”
迟早气到呕血,这得多大脸啊,才会觉得自己竟然跟英俊、斯文、体贴挨得上边,她鄙视道:“你太凶残了好吗?”
卫骁跟迟早在一起三年,自是聊过彼此的理想型,显然,卫骁不是迟早的理想型。
迟早喜欢那种斯斯文文的弱鸡。
但,爱情吗,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就算他不是她心目中白马王子的模样,但仍是站在她身边了。
卫骁当然不至于为这种事情生气,搂着迟早,到楼下,上了那辆保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