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鸢见青木冲动行事,忙劝了下来,他们是路过的,既不是官府也不是钦差,何况如今青樱身份特殊,去齐国一路路途漫漫,还是少惹些是非好,走时给知县下个死命令,再将此事禀告皇上就好。压根不用他们自己暴露身份。
青木自然不是傻子,他一想就明白了,忙压了压火气,让小二赶紧收拾好两件上房,拎着行李便朝前走去。
走了几步后,他猛的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指着自己,道:“不对啊,两件上房,那我睡哪间?”
青樱忙捂着嘴,哧哧笑了,“十三哥你嘛,自然是打地铺了!”
青木一张连黑得像锅底,得,一个王爷混得连个上房都住不上了。
“那不行,我跟鸢儿住就好。”片刻阴郁后,他的脸上又挂起那戏谑的笑容,将手搭在青鸢的肩上,没正经的说,“反正我跟鸢儿早已经同房过了!”
其实青木这话倒是不假,当初在纵横山青鸢救他一命,但司空的小木屋一共就这两间房,原本青木是打算着跟司空一间房的,但脚还没踏进去,便被司空黑着脸从屋里提出来,只好赖在她的房里不肯走。
但后来,她还是用蛊虫将他逼得再也不敢靠近一步。同房?原来十三王爷眼里的同房就是同在一间屋檐下的意思!
她冷冷的笑了一升,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淡淡道:“十三王爷在纵横山上住了这么久,自当知道狼毒花吧吧!”
此言一出,青木的额头上滴下硕大一颗汗珠。他虽然不知道狼毒花什么东西,但他知道她肯定不会拿出什么好东西来。
“公……小姐?狼毒花是什么?”无霜在一旁,盯着青鸢手里的瓷瓶,一个劲的看,只见那粉末呈红色,有些呛鼻,竟有点……像是辣椒的味道。
青鸢眯着眼,淡淡道:“此花性毒,碾碎成末,毒性更剧,至于效果么……十三王爷不如亲自尝尝?”
青木的嘴角一抽,忙不迭的后退,“没大没小,叫十三哥!”
“好了,鸢儿,你便收起来吧!”青樱笑着拦下她的手,“十三哥,今晚我便与鸢儿挤一挤,另外一间房,便腾给你吧。”
青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如此甚好,甚好!”
……
忙碌了好一会儿,几人回到房里,无霜将床榻铺好,又替二人更易完毕后,点了几株安然香,便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青鸢只着裘衣,对青樱笑了笑,“四姐劳累了一天,早些歇着吧。”
青樱点点头,只觉得周身腰酸背痛,这马车虽是舒适,但到底一路颠簸,她也的确是累得慌,盖上杯子便准备睡,却猛地想起了青鸢早些时日拿着的狼毒花,好奇的问道:“鸢儿,那狼毒花真那般毒吗?”
“嗯。”青鸢细不可闻的答应了一声,又反问道,“四姐问这个做什么?”
“倒也没什么,就是有些好奇。我自小长在冷宫,从未见过这种东西。”
“真的狼毒花是剧毒的,稍一不瞬,便可致命。”青鸢的脸上布满笑意,她的眼睛灵动的转了转,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不过我刚刚拿的,是辣椒粉!”
“辣椒粉!”青樱惊讶道,继而又想起之前青木的反应,渐渐的,脸上也浮现出笑意,从抿嘴笑,到后来竟有些受不住笑声。
笑罢了,她才顺了口气,道:“十三哥要知道你这般戏弄他,非气坏不可。”
不过半会儿,房内便传来嬉戏的笑声,连隔壁的齐二公子都忍不住停下身上的动作,身下的女子小嘴微张,被yù_wàng侵染的双眼露出一丝不满,她愣愣的看着他,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停下。
“爷?”女子吧唧了一下嘴唇,轻声呼唤。
只见那齐二少爷,猛地一个抽身,站了起来,将耳朵贴在了墙上,仔细的听着,好半晌后,他问道:“隔壁住的是谁?”
那女子有些不满,脸上有些怒气,她蹙了蹙眉,半坐在床上,扶了扶松散的乱发,懒洋洋的道:“奴家怎么知道隔壁是谁?”
齐二公子见得不到回应,穿上裤子就要走,半道还回过头来,拿上了床榻上的腰带。
正欲出门时,那女子的声音恰时响起:“爷可是要丢下如烟走了?”
齐二公子愣了愣,烦躁的说:“我会让管家多付你酬劳的。”
说罢了,便一把拉开门,他刚挂出去一步,便觉得脑后一痛,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突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床上那女子慢慢起身,慢悠悠为自己穿上衣服后方才走过去将他后脑勺的银针拔了出来,脸上的笑意慢慢变冷,“本来不想取你性命的,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惦记上了不该惦记的人。”
说着,她跨出了大门,身后的屋子里,不知何时,凭空多出了一个身着黑衣的蒙面男子,只见他将地上齐二公子的尸体抗在肩上后,便跳窗而出。
青鸢二人睡得熟,对隔壁发生的事情浑然不知,反而是从小学武的青木,多了丝警觉,他和上衣服之后,悄悄走出房门,朝青鸢所在的房间走去……
这件客栈在邺城已经是顶尖的了,门前高挂着大匾,共有三层,房间内部皆放有香炉,窗户全用的是沉香木,糊的是纱纸。
此刻,只见纱纸被人用手指抠了个洞,从外伸进了一根竹管,竹管像是被人吹了一口气,吐了几口白烟出来后,便又撤了出去。
青鸢原本嗅觉便被司空锻炼得足够灵敏,在这竹管吐出第一口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