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园里乱哄哄一团,谢老夫人见牵扯到了自家的一个孙女,一口气没上来晕倒了,而月姨娘与安氏正打得难分难解。
刘捕头趁着谢尚书解决家中的纠纷之际,忙将梁婆与谢云香带走了。
夏玉言看着谢尚书在一群女人间周旋,连眉毛也没有挑一下,仿佛面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外家人的事一样,她默然的转身,拉着云曦便出了筱园。
云曦跟着夏玉言,什么也没有说。
送夏玉言回了夏园后,云曦与绿珠往自己的曦园走去。
“小姐,难道真的是梁婆与四小姐杀了婉姑娘?”绿珠捂着心口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多好的人啊,梁婆平时可得了不少她的赏赐,竟也下得去手。可四小姐又是为什么呢?”
云曦没有说话,这叫人心不足蛇吞象。
走了几步,她突然想起一件事,“绿珠,你现在去打听一下筱园的英儿去了哪里,还有筱园中其他的人都在做什么。”
“小姐打听这个做什么?”
“婉姑娘……之前与我交情不错,我总得关心她的身后事不是吗?”
小姐几时同婉姑娘交情好了?绿珠对自家小姐越来越不懂了,但小姐的话她一向都听。
……
谢府前院,南宫辰因为多饮了几杯,正坐在小花厅里醒酒。
一位谢府的婢女端上清茶后悄身退下,退出门的那一刻还不忘偷偷瞄了一眼谢府的新姑爷。
新姑爷长身玉立,风姿绰绰,又是王府世子,怎能不让这些春心萌发的年轻丫头们心动?
一个翠衫丫头急匆匆的从她面前跑过。
“金珠姐姐怎么跑得这样急?出了什么事了啦?”
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金珠抬袖子拭了拭额间的汗水,喘了两口气说道,“你不知道啊?筱园里出大事了,寄居在咱府里的婉姑娘死了,还惊动了官差,将咱府里的四小姐与梁婆抓走了,老夫人一下给气倒了,我正要去找宋大夫呢。”
“啊?婉姑娘怎么就死了?昨日一早我替她办了一趟差,她还赏了我三百钱呢,都抵得上我半个月的月钱了。”小丫头叹息一声。
“可不是,说没就没了,连我们也吓住了。你没看那个现场啊,她死的可惨了,竟是掉进了她院中的石灰池里……”
小丫头捂嘴惊呼了一声。
“这事,你可别乱传啊,你是我表妹,我才说与你听的,好了,我去找宋大夫了,不跟你说了。”
金珠又提起裙子继续向前跑,小丫头出了会儿神也接着忙去了。
两个丫头在窗下叽咕叽咕的嚼着耳根,殊不知屋中的南宫辰并没有睡着。
他两眼血红的盯着那个窗口,手指紧握的扶着椅子的把手,手背上更是青筋暴起。
死……
她死了?
是谁杀了她?
他定要那人来陪葬!
南宫辰手一松,一只黑漆彩釉瓷茶杯从他手中突然落地,叮叮咣咣——
“世子爷!”一个护卫出现在南宫辰的面前。
南宫辰目光涣散的盯在地面,声音冰冷,“给本世子查,婉姑娘……究竟是怎么死的……”
“是,世子。”
……
戴着面纱的谢云岚一只手捂在肚子上,一只手扶了扶梳妆一新的发髻,朝前院小花厅走去。
昨日,她的脸上被谢婉甩出的那一团热石灰浆烫伤了让她不得不出门就戴上面纱。虽然上了药却还是很疼,她在心中恨死了谢婉,但想到过不了几日就可以嫁给喜欢的人,心中又欣慰了不少。
谢云岚笑吟吟的推开了前院小花厅的门,屋中那人的神色吓了她一跳。
只见南宫辰的脸色竟是毫无血色的惨白,两眼更是一片血红。
她提起宽大的裙袂急忙扑了过去焦急的问道,“辰郎,你这是怎么啦——”手指轻轻地抚上他的脸颊一脸的担忧。
南宫辰挥开她的手一把揪起她的衣襟,脸色阴沉的盯着谢云岚的脸一字一句的咬牙问道,“是不是你杀了她?说!”
“辰……辰郎,你说的是谁啊?我……我怎会杀人呢?”谢云岚的眼眶一红,两颗大大的眼珠马上就滚出了眼眶,满脸都写的是“委屈”二字。
“你说还有谁?这世上,只有她一人是你不能碰的!我说过,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晋王府的世子妃之位,都可以给你!唯有她你不能碰!可你竟然——杀了她!”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从南宫辰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血红着眼,一副几乎要吃人的模样。
谢云岚吓得也不敢装哭了,看来南宫辰还是知道了谢婉已死之事,当然,那事也迟早会曝光,关键是不能让南宫辰怀疑自己。
“不,辰郎,你听我说,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你也知道那个石灰池就在她园子里,又大又深的,加上昨日下了雪,一定是她看不清路才掉下去的。”
“她是被热石灰浆烫死的!而不是掉进冷却的石灰池里淹死的!”南宫辰一声冷笑,“她会分不清哪里下了雪哪里有的那样,热石灰浆上覆盖着一层雪而看不清路?撒谎也不长个脑子!
她可是千金小姐,平时出门都带着至少两个婢女,怎么没一人说起来?你不要当本世子是傻子!本世子容许你诋毁她,可没容许你杀了她!”
“可……不是我,我没有……”谢云岚呜呜咽咽的哭起来,黑莹莹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甚是楚楚可人。
突然,她眼睛一亮,“辰郎,是谢云香,是她害的婉